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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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不好意思啊,會議室有點串電了,老設備,沒資金修,就這條件了。行,不跟你廢話,叔找你也確實是要請你幫個忙。”

 “和觀音湖的死者有關?”魏參的直覺極其敏銳。

 曾華強嘆氣,坐下,手點著死者的名字,於心不忍。

 “是,我們找市裡的同志聯網,又跟鄰省共享了數據,他們那先進,技術過硬,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於找到了,叫李騷娣,這個呢比較拗口,姑娘還有個英文名,叫露西,鄰省已經找上門去了,一家七口人,四個姐姐,一個弟弟,她是家裡老四。”

 看性別的組成,不難猜,作為兒子出生前的最後一個女兒,她有多不受待見。

 職業一欄,寫的是理髮店服務員,細心的女警員貼了個小便籤在後頭――有賣\淫嫌疑。

 紅燈區站姐女消失了,同樣的服務出現在按摩店、髮廊、棋牌室,女孩兒們的青春相繼葬送在那些昏暗潮溼的小房間,煙味在床單角湮出具象形狀,蘑菇雲,一朵朵。

 她們閒來互相打趣:“喲,艾米,你昨晚上接的那個一身藥味兒,你可要小心呢!菜花不好治的,以後也沒人敢要啦!”

 “你還說我,哼。”艾米用猩紅色的美甲碾滅菸頭,白眼翻出了風暴女神的效果,“露西,就你要從良,你了不起咯,還不多攢攢嫁妝,省得人家把你退貨,那就從破鞋變成呆滯品啦,賣都不能賣,要打包處理掉。”

 古時候妓\女或藝伎從良、脫籍、嫁人,男的都得付贖金,鍾智不願付,他要帶露西私奔。

 露西的家當不多。

 幾套衣服,裙子短於膝蓋、領口深v的吊帶全一股腦扔了。

 有一塊在客人鱷魚皮手包裡翻到的翡翠玉牌,摸著手感像真貨,種水很透,不過也沒地方鑑定,先帶著吧,又不佔地方,做個墜子也不錯。

 臨走當晚,她偷偷摸摸下樓到理髮廳,拆開洗頭花灑,抽出一根極細的金項鍊。

 水漬襯得項鍊晶瑩剔透,月光下,美得叫人窒息,露西陶醉地親了一口:“啊,錢的味道。”

 回到房間拿行李,她踟躕站在鋼架床邊,看著艾米呼呼大睡,“喵喵~”深夜兩人間寢室寂靜,粉色蕾絲床幔裡露出一隻貓爪。

 “要不,你跟我走?”露西嘟囔道,把這根項鍊留給了艾米,就放在艾米隨身攜帶的化妝鏡中間,“跟著艾米在這裡,搞不好會被老闆用菸頭燙,你才三歲,要出去見見世面哩,我拿項鍊買你好不好?”

 躡手躡腳把貓抱起來,貓咪熟悉她的氣味,不叫,只好奇望著她一張素顏,平時濃妝豔抹,這會兒搞得灰頭土臉下去,恐怕鍾智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露西偷笑:“好,不拒絕就是同意,那就跟我吧,我帶你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

 “……鍾智跟露西兩個坐火車,到市裡下車,攝像頭拍下了錄像,好幾年前的事,只保留了這一段,你說巧不巧,那幾天是過年返鄉高峰第一天,電視臺拍晚間新聞,正好將他們倆錄進去了,Ai軟件智能抓取的結果,大海撈針,還真撈出來了,你說,跟你撈項鍊是不是有一拼,嘖嘖,還是高科技好使啊。”

 魏參問:“這個鍾智是誰?他為什麼要把女朋友帶到孚林鎮來,你們懷疑他是兇手吧。”

 “姓鍾啊!大侄子!”曾華強道,“丟項鍊那老頭,你到現在沒問過他名字啊,做好事不留名,境界,他叫鍾以肅,鍾智他老爹,老年痴呆好幾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