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矛盾

 “嗯。”

 “我聯繫了寧市的林醫生，他的眼科手術是很聞名的，等你……”

 “不用了，媽。”

 “……”

 竺婉沉默下來，手指緊攥著床單一角，弄出一小塊褶皺。

 良久，她問。

 “為什麼？去試試看，萬一可以呢？”

 “……”

 岱潯風閉上雙眼，感受右邊紗布覆在眼皮上的沉重。

 從前天晚上，竺婉和醫生談話完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右眼，應該是恢復不了了。

 竺婉自以為把情緒藏得很好，可是岱潯風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到媽媽厚重的失落。

 扎進右眼的玻璃碎片已經取了出來，可那隻眼睛，估計再也看不見了。

 醫生沒有說得很死，只說能恢復的機率很低，以他們現在的醫療能力，很難做到讓岱潯風的右眼視力恢復如初。

 但竺婉知道，很難，就是做不到。

 欽城二醫的醫療水平，是放到全國都很權威的地位。

 連這樣的大醫院都做不到，更何況其他……

 竺婉總是勸岱潯風試一試，可她心裡，又何嘗不知道答案？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愛人留給她的唯一紐帶。

 岱潯風出事，最心疼最難過的，還是竺婉。

 那晚，當她從市局回到小區時，發現樓下閃著紅藍燈的救護車和消防車，下意識想去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可當她看到擔架上熟悉的身影，滿身是血，身上沾滿塵土，黑紅一片，她的心臟頓時一悸。

 “潯風！！！”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被護士拉住的，也忘了自己是怎麼來到醫院的，只是再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蹲在了手術室門口。

 門口的紅燈亮了一夜，開門時，竺婉的雙眼已經腫得不成樣子。

 “媽，有電話。”

 竺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什麼時候響了。

 “喂？雷隊……行，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竺婉輕輕撫了下岱潯風的額頭，叮囑道：

 “市局那邊有點事，你好好休息，媽處理完就來陪你。”

 ……

 桃星眠按著老媽給的位置，繞了大半天，才找到那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