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錯誤的生存方式／終至的詭異人影

 寒月漸隱，白晝將至.

 某一瞬，像是被什麼而驚醒，沉睡的唐蕭林驟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原來是夢麼......”

 側躺於長椅之上，唐蕭林望著車廂正對面的另一條空蕩長椅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像是在回味著剛才夢境的內容.

 然而，還未等他回想起什麼，他卻忽然感覺側臉上方似乎有一隻小手正在輕撫自己的頭髮.

 回過神來，他這才察覺到自己頭下枕著的並非冰冷堅硬的列車座椅，而是某種觸感精緻且帶著舒適暖意的柔軟物體.

 “做噩夢了嗎？”

 稚嫩且淡漠的聲音中帶著關切，讓唐蕭林下意識僵硬起來的身體漸漸再次放鬆了下來.

 機械般地緩緩轉頭，一張刻著難以置信神情的面龐帶動雙眼將視線移向了上方.

 列車的車燈異常刺眼.

 在那份刺眼之中，在那道背光而立的人影之內，唐蕭林感受到了某種概念——

 那是對於自己的信任，以及關心.

 “......是誰？”

 “適應亮度之前不要強撐，不然很容易傷到眼睛.”

 素手纖細，柔軟似雲.

 回應唐蕭林的是一片幽暗.

 只不過，這份幽暗並未持續很久.

 待幽暗散去，唐蕭林已是能夠清晰看清眼前的人影.

 冷若冰霜，面無表情.

 明明只是幾個小時不見的面龐，卻是讓他從心底不斷滋生出無法壓抑的懷念.

 “......小鳶？”

 聲音沙啞.

 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朝向少女的臉龐輕輕探去，但卻終究只是停駐在了少女的臉旁，再也不動分毫.

 “......”

 見此，薇鳶緩緩閉上了雙眼.

 抬手，她將那隻似乎在害怕什麼的手掌輕輕抓住.

 顫抖著的手掌，在少女的引導之下終是觸及了自己的臉龐.

 “我在.”

 話語輕柔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唐蕭林的雙眼驟然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當然.”

 答覆著，少女睜開雙眼.

 漠然已然褪去，唯有柔情流轉.

 “大家...都活下來了嗎？”

 “包括小雅在內，所有人都安然無恙.”抬手再次輕撫起唐蕭林的頭髮，薇鳶解釋道：“在距離城市地底發生爆炸大約還剩下一小時時限之前，我們就已經在離開城市的路上了.”

 “可是，你們是怎麼提前知道城市下方會發生爆炸的？”

 冷靜下來之後，唐蕭林率先感到的就是困惑.

 但，他立刻有了一個猜測.

 “莫非...是有人提醒了你們嗎？”

 “嗯，不過提醒我們的“好心人”並非城市內部原本的倖存者，而是你們兩人在研究所內遇見的殺手小隊的成員.”

 “殺手麼......”

 唐蕭林雖然早就有過相似的猜測，但現在真正確認了夏娜和瑞吉兒的身份之後，他心中感到的卻並非是厭惡或是懼怕，反而是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描述的複雜情感.

 “夏——那兩個殺手呢？”

 唐蕭林從薇鳶的腿上緩緩起身，同時口中問道：“她們在哪？”

 “包括那位“好心人”在內，她們三人現在正於車上休息.”見被自己重新按回雙腿上的唐蕭林投來困惑視線，薇鳶便是解釋道：“我們在到來之前與那位“好心人”進行過協商，作為讓我們原諒她們之前所作所為的賠償，之後的日子裡我們會和她們同行一段時間，直至她們幫我們下一個新的安全住所為止.”

 “這，這樣啊.”

 既然是雙方協商得出的結論，唐蕭林自然是不會投出反對票.

 只不過......

 “那個...薇鳶小姐？”

 再一次被纖手又用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道按了回去之後，唐蕭林終是忍不住道：“難道是我做了什麼事情，讓您感到不高興了嗎？”

 “嗯.”

 聞言，薇鳶認真點了點頭.

 “那...請問是什麼事呢？”

 “不知道.”

 對準唐蕭林的額頭用手刀輕輕敲了幾下，少女的聲音中一抹似有似無的幽怨，“那種東西，蕭林自己去想.”

 “......好吧.”

 “不過在那之前能讓我起來嗎？躺著實在是不適合思考.”臉龐微紅的唐蕭林義正言辭道：“小鳶應該也不希望我不清楚自己錯在哪裡吧？”

 話落，見薇鳶沒有出聲拒絕，唐蕭林便是再欲起身.

 然而——

 “......還是算了吧.”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薇鳶再度出手.

 於是，唐蕭林又被按回了那在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