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殺機

 夜半無人，沈霽戴上面紗，在墨色的掩護下逐步靠近中心宮殿。

 青草被踩的彎折，東南角是他們約定好的地方，沈霽蹲下身，仔細摸索著，最後在一塊石頭下找到密信。

 又從袖裡拿出自己找到的線索，壓在底下，一步步清掃痕跡，確認沒有破綻後，原路返回。

 待沈霽走到房門前，發現裡面燃了燭火，溫暖柔和的燭光透過窗欞映入眼簾，但他離開的時候明明熄了蠟燭。

 沈霽眸光凝了凝，知道麻煩來了。

 他並不認為裡面的人是顧九，童葫也不會半夜擅闖他的房間，武煌昨日才見過他，不會貿然找來，還如此光明正大。

 所以裡面的人只能是升朝。

 沈霽在假山後面換了外衣，動作迅速，他周身陰鬱，神色冷漠，升朝不知分寸進他房間，沈霽覺得噁心。

 “吱呀——!”房門被推開，力道有些大，升朝回眸，眼底有幾分炙熱。

 他起身走近，道：“你回來了。”語氣溫和，和往常一樣，又帶著親暱，像是摯友親朋。

 沈霽瞥到桌上的茶盞，厭惡更甚，他的脾性並不好，面帶譏諷，冷聲回應，“還請仙師賜教，海上仙島的規矩是不請自來?”

 這話說的不留情面，升朝有些難堪，下一瞬又面色如常，好似沒受到影響。

 他半夜來此，沒想到人卻不在，足足等了半個時辰。

 升朝眸色晦暗，試探道：“今夜為何不在屋裡?”

 沈霽進來，兩手扶著房門，把升朝攔在外面，語氣沉沉，眸光散漫，“睡不著，出去走走。”

 這個理由升朝並不相信，但也挑不出錯。

 前幾日他正閉關，沒有空閒盯著沈霽，手底下的人不可能拿住沈霽的錯處，所以暗處發生了什麼，升朝也不清楚。

 如今被攔在外面，也得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升朝仍舊維持著自己的體面，“想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不打擾了。”

 沈霽隨聲嗯了一下，緊閉房門。

 升朝攥著拳頭，復又鬆開，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沈霽一關門就用靈力將整套茶具化為齏粉，如此心裡的膈應才減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