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蕭熒搖搖頭,“五千兩黃金。”

 袁義屏一聽,心中大喜。這狗官命真值錢啊……

 他當即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喜滋滋道:“好好好!”

 但立馬轉頭一想,這開的價確實讓人心動,但萬一放他們回去了,轉頭再圍剿他們那怎麼辦?

 再多的錢也得有命花不是?

 於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開始猶豫了起來。

 蕭熒見他的表情,又說:“我明白大當家的顧慮,無非怕在下言而無信。”

 被他看穿,袁義屏沒有說話。

 “不瞞閣下,我等此次奉聖上旨意而來,只為治理水患救百姓於危難之中而來。閣下無故抓捕欽差,想必是聽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蕭熒又問道:“朝廷所派官糧接連在這平江渡口被劫,這事可是閣下所為?”

 袁義屏挑眉,“不錯。”承認的乾脆利落。

 “閣下難道就不怕?”

 “怕?”袁義屏笑了起來,大著嗓門道:爺這輩子最不怕事。瘋病皇帝和一堆狗官,你以為我會怕他們?我等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到時候下去了,閻王殿前爺也告他們一狀!”

 “人不分高低,命不分貴賤。路怎麼走全看自己,人生在世哪有什麼事事順遂,你自認輕賤,動不動就大不了一死,你有幾條命夠死的?”

 袁義屏皺眉,“你什麼意思?”

 “剛剛上船來發現船上有些老幼婦孺。”

 “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熒低頭看著擺在面前的棋盤,伸手拈了白子落到棋盤之上。

 “你我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他說了短短几個字。

 袁義屏聽了這話,被嚇得不輕,心砰砰跳個不停。

 隨著蕭熒最後一顆棋子落下,袁義屏望向那棋盤,必死的白子瞬間扭轉局勢反敗為勝。

 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法,非絕地不敢輕易用,很冒險,但最終會贏。

 蕭熒語調慵懶:“他們要的是這條船上所有人的命,難道大當家要坐以待斃?”

 袁義屏硬邦邦說:“爺憑什麼相信你?”

 蕭熒的眸光深冷冰涼,微微一笑,“隨你。”

 袁義屏正欲張口,只聽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他朝門外喊道:“老秦!怎麼回事?”

 那名喚老秦的男人片刻後進了門,“不好了大哥!溫翡帶人來圍剿我們了,現在已經殺了我們其他兩隻船的弟兄。還有倉庫那個狗官想乘亂逃跑……”

 “奶奶的!敢耍老子!”袁義屏抄起傢伙往外走,“跟他拼了!”

 肩上突然搭了一隻手,袁義屏回頭望去。

 蕭熒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遠處似有隱隱的火光在跳動,靜靜看了片刻,道:“他們人多勢眾,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袁義屏道:“打不得?那就往蘆葦蕩裡躲。”

 “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袁義屏面上開始焦急了起來。

 蕭熒卻十分冷靜,他拉了拉斗篷,將帽子戴到頭上,臉重新藏於陰影之中。

 梁昭乘亂跑到船頭打算跳江逃走,卻不想人被團團包圍起來。

 一堆賊寇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的腰和腿。

 他深吸一口氣蓄了些力,然後猛然抬腿,甩出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