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河

 月章打了個寒噤,道:“諸位......幸會。”

 為首的少年打量著他,笑了:“是個窮小子呢。”

 他轉身招呼了一個人:“張謀,你不是嚷嚷著無聊麼?樂子來了。”

 那些人獰笑著,漸漸靠近了月章。

 月章有些慌亂,他抱緊了書,想要跑。

 那些人抓住了他,月章太瘦弱了,又久吃不飽,根本沒什麼力氣,那些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制住了。

 “讓我看看。”為首的人扳正了月章的臉,見少年垂著眸,竟是一副不屈的樣子,他冷笑了一聲。

 “啪!”地一聲,他揚起手,狠狠摑了一掌。

 月章登時被扇的眼前發黑,他艱難地喘了口氣,道:“仗勢欺人,豬狗不如。”

 那幾人見他嘴硬,便也不手下留情,為首的人拍了拍他的臉,對剩下的幾人道:“隨便玩,別玩死了就行。”

 破廟裡傳來一陣陣地鬨笑聲和瀕死掙扎的哭喊聲。

 月章永遠地留在了那個雪夜。

 他的所有善良,好意,對這個世界所充滿的希冀,都在那個雪夜裡粉碎,曾經的他雙親逝去,受盡人的冷眼,卻還能在街頭小巷裡,笑吟一句“天地不仁”。

 而今卻都成了茫茫不知所蹤的過往。

 “月章,月章!”晉河焦急的聲音響起,月章睜開眼,頭頂是破廟荒涼的屋頂,他麻木地看著喚著他的那個人。

 許久,他開口:“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晉河抱著他,心疼地摸了摸他血跡斑斑的面頰,眼眶通紅:“我的錯,我沒有送你回來,我應該送你回來的,我早該想到的,那群人最喜歡在這一帶遊蕩......”

 月章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落在晉河的手背上,冰涼,卻又燙的嚇人。”

 晉河死死抱著他,懷中之人像是沒了氣息,就這麼靜靜地躺在他懷裡。

 “我去,我去殺了他們。”晉河顫抖著,聲色哽咽,“我去幫你殺了他們。”

 月章笑了,眼淚和著血一同落了下來,他笑的近乎癲狂,末了,他問:“你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辦法?我們都是卑賤如螻蟻的蟲子,只能活在見不得人的角落。任由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踐踏......我讀百遍書,以為我不犯人人便不會犯我,到頭來還是被他們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