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把將玉貴儀髮間的祥雲如意釵拔下,遞到太后跟前。
太后瞧也沒瞧一眼,就讓元若姑姑將釵子砸了。
玉釵碎裂的聲音隨著玉貴儀雙膝重重跪倒的聲音一併響起。
“再過兩年,阿笙就十五了。”
玉貴儀心尖一顫,僵直的身體跪在原地。
沒有手段,連服軟求饒都不會。
太后搖了搖頭,書香世家說來好聽,送進宮的女兒像個木頭,便不是什麼好事。
慈寧宮的風波朝瑾無心想,看著身後一籮筐的蜜桔,朝瑾又覺有趣。
“長魚姣。”
在掌心循著長魚姣的痕跡描摹一回,朝瑾又是一聲笑。
初時未曾細想,如今想來大雍如此特殊的姓氏,唯有濮陽長魚一脈。
那便,不是小魚兒,照舊是他的狐兒。
妙極,妙極。
也是巧,朝瑾回到乾正宮,白榆神情古怪的捧著什麼,候在殿前。
聽見御輦落轎的聲音,才猛然回神,上前行禮時不慎落出叮的幾聲。
朝瑾凝神去看,地上落下的竟是幾枚,銅錢?
劍眉擰起,看著白榆苦著臉,跪在地上攤開的掌心,赫然的成串的銅錢。
心中道了聲奇,讓白榆起身入內細說。
“長魚小主說,宮中規矩,送去浣衣局的衣裳一百文一件,皇上的披風想來金貴些,便給了奴才,兩百文。”
朝瑾越聽越樂,支著額頭笑了半晌,
“這麼說,這兩百文不是她給你的賞錢,是她給朕出的浣衣錢?”
白榆的神情也有些古怪,天知道攜芳閣一主一僕認真的數著妝奩中的銅錢,託他帶著兩百文將皇上的披風送去浣衣局時,他有多震驚。
他知道底下人捧高踩低,卻萬萬想不到,他們膽子竟這樣大,敢這樣矇騙主子的銀錢。
樂夠了,撥弄著白榆遞到案前的銅板。
若這是長魚姣另闢蹊徑給白榆特殊的賞錢,用以表現自己與其他后妃的不同。
會叫他為這樣一副皮囊生出惋惜。
美麗但愚蠢。
可她在告狀。
她竟是在告狀?
冷冷清清的小狐兒連告狀都這麼隱晦。
偏偏他說不出一點兒不好,這狀告的有趣又生動。
就連午後那件被嫌棄的白狐披肩都成了一種證據。
若非日子艱難,他的小狐兒斷不該是那樣劣質的皮毛。
無端端生出一點護短,含著笑,朝瑾點了點案上的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