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歐仁的晚宴

 那人圓鼓的身體將氣息聚集到腮幫，臉頰上砰起兩顆泡泡糖，氣息掌控乎大乎小。

 他在酒吧的臺上，和鋼琴手、薩克斯管手、爵士鼓手、貝斯手、吉他手一起，將糖、茶與香料撒進路過酒吧的路人那黃金鋪成的耳道內。

 他看到了一位穿西服的路人在落地窗前走過。

 施奈德只是一個路人，他落寞地走在蕭瑟的街道上。

 夜幕讓天空變黑，是被關上還是被拉開？

 他站在金黃色的秋葉上，上方是橘黃色的路燈，按捺著內心的焦灼。

 那種首次嘗試喝咖啡後的腹瀉感，讓肚子隱隱作痛，但他也搞不清楚具體的感覺，月經也是這種感覺嗎？

 公共汽車載上這位鋼琴師，再開幾公里，就能到達克拉拉的未婚夫家赴宴。

 那是什麼樣的房子？

 施奈德猜測那是一棟小別墅，可能還有游泳池，碧綠的泳池內充滿綠藻，浸泡著枯槁的樹葉。

 公共汽車的司機怎麼說？

 他選擇沉默，他不猜測，他還要開車。

 施奈德為何不開車？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路燈，路燈，路燈，落葉，樹幹，燈光，回家的路人，飯後散步找飯後甜品的流浪狗，那塊地磚顏色拼錯了！有人試過在地磚上畫畫嗎？’，施奈德看著沿途的風景暢想。

 ‘要是這車一直開下去也不錯，開出柏林，開出德國，開進波蘭，為什麼離開德國就要立馬開去波蘭？’，他被自己的思緒逗笑，路途不在於目的地，好似在於沿途風景。

 可這種即將要面對女朋友的未婚夫的焦慮感蠶食著他的腹部，就像一位出門忘了上廁所，但今天行程很滿的人。

 難以忍受！

 似德國精釀啤酒中摻水，烤肉是人工合成的鴨肉一樣，令人難以忍受！

 敲門後說什麼？

 聚會談什麼？

 敲，敲。

 誰在那兒？

 現金。

 兌現誰？

 不，謝謝，但如果你有花生漫畫，我會吃花生！

 怎麼還沒到！

 令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