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幽靈來訪

 1989年11月9日，東德凌晨。

 某個不知名的旅館內。

 科登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太過疲憊。

 而西奧多，則將一張椅子拉到窗臺前，坐在那欣賞天上高掛的月亮。

 復夢積處思倍稠，月碧蘊水浸重樓。

 他看了看牆壁上被月光印下的影子，寒冷的呼吸吐出的水霧猶如雲煙，宇宙中深而寒的星星零碎。

 滿屏空灌峭重鍍，漪疏景隨翩潮攬。

 好多記憶漸漸模糊，可在某時某刻又會突然回憶起來。

 瑤華舊憶畫不醒，逝水流恨花落消。

 冷照鉤夢……

 停。

 也許。

 西奧多想到了某些線索。

 關於施奈德會去往何處的線索。

 他望著熟睡的科登，又不忍叫醒他。

 科登睡得很死，在床上打鼾。

 沒關係，太陽昇起後，他們的時間還是足夠。

 西奧多拿了個水杯，倒杯水喝。

 他對未來感到無限的憧憬。

 遙遠的未來，不可見的未來，觸不可及的未來。

 要是他無法見到那個未來，他也會為此而奮鬥嗎？

 一種超脫個人命運，細微關聯於未來的人類情感湧上心頭。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未來？

 他站在窗前含了口水，讓水在腮幫中等待一番時間後將水嚥下。

 抬頭看向無盡的黑夜，漫天繁星下的城市燈火將低處的天空染色，區別於過往的漆黑。

 窗下的街上，間隔的路燈。

 有個人影向西奧多所處的樓房抬著頭，那人彷彿在尋找些什麼。

 西奧多隻能隱約看見那人的身形魁梧，金色的頭髮在燈光的照耀下變得橙黃。

 但走到兩燈間隔的黑暗之中又變回暗啞的金黃。

 黑暗覆蓋的金黃，像金色的光環一樣環繞著他的臉。。

 看不清上半張臉。

 他抬頭髮現了西奧多，緊接著，露出詭異的笑容，無聲卻駭人。

 這時西奧多才可辨別他的真面容，這讓他想起一個難以注意到的人。

 是因為其臉上的那道傷疤。

 但凡注意到便難以忘記。

 再一次，幽靈出現了。

 被關在旅館內的二人中，只有西奧多注意感知到了這幽靈。

 他可以用眼睛看見那人的笑聲越來越大。

 是一種無聲的嘲笑。

 除了科登的呼嚕聲，夜晚一片死寂。

 西奧多的呼吸似乎被壓迫，他的視線無法離開那人，如浮在水面上的死魚，妄圖躲避，卻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那人筆直地向旅館走來了。

 “噠噠噠噠……”

 西奧多趕忙深呼吸了一口，快步走到床前搖醒科登。

 “科登！快醒醒！”，他小聲地催促道。

 科登睜開了雙眼，目光呆滯，眨了眨眼：“怎麼了？”

 他看見慌張的西奧多便徹底清醒，但依舊困惑。

 “有一個臉上有疤痕的金髮男人上來了！”，西奧多說道。

 科登急忙翻開被子，穿上衣服：“拿齊東西！”

 “噠噠噠噠……”

 鞋跟踩踏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西奧多不知道那是什麼。

 只是覺得愈發熟悉，好似以前見過，或是看見過，給他留下印象的某個人。

 科登穿好衣服後，腳步聲也臨近到了門前。

 聲音消失了。

 他停下了嗎？

 科登可不敢停下。

 他望了一眼窗戶。

 這裡有三層樓那麼高。

 帶著西奧多一同跳下，西奧多必然會受傷。

 便將西奧多往床下塞。

 自己則走到了窗戶前，打破了窗戶猛然跳下。

 一聲巨大的聲響在無人的街道上傳蕩。

 他希望那人可以原路折返，前來尋他。

 便站在路燈下密切地關注著破碎的窗戶，以及旅店的大門。

 慢慢地，奇怪的聲音在黑暗的牆壁上發出。

 一個像幽靈一樣的東西在暗中浮現。

 那幽靈向窗戶走去。

 走過床。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西奧多趴在床下不敢呼吸。

 他快走到窗戶的時候，竟然又轉身折返回來，幾乎是跳起，將身體砸在床上。

 西奧多的身體隨著床架的震動一併顫抖。

 那人在床上躺了幾秒，又下了地面，走向房間的門。

 “噠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