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鍋鍋 作品

第118章 原來也會想

“傅姑娘多心了。”

李惟儉笑著言說,心下暗忖,這女子果然聰穎。奈何攤上這般兄長,這婚事只怕是難了。

嚴奉楨醉心造物,可上頭還有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恩師嚴希堯,傅試這般心思搭眼便能窺破,恩師又哪裡會與這般蠢物沾染上。

微風拂面,撩動了女子青絲,她卻直直眺望著湖面。李惟儉心中為其哀嘆,卻不好多說什麼,方要轉身去尋晴雯,那婆子遙遙便招呼道:“喲,李公子!”

轉頭便見那婆子擦著嘴角笑吟吟湊將過來,停在二人身旁有的沒的說了好些個。先是誇讚傅秋芳秀外慧中,讀過書,擅女紅,琴棋書畫無一不會;繼而開始探尋李惟儉家世。

起先李惟儉還有些不解,待其過問家世,心下忽覺不對。轉頭打量傅秋芳,便見其面如血色,緊緊咬著下唇。

本道傅試此舉是奔著嚴奉楨,哪裡想到,摟草打兔子,這是連自己都不放過啊!

李惟儉自知如今情形,只待過了秋闈、到了年歲,不拘是黛玉、湘雲還是旁的,聯姻總要選個於自己有助力的,又哪裡會選傅秋芳這般瞧著就是累贅的?

心中敬謝不敏,李惟儉隨口兩句敷衍過去,便去尋了晴雯,吩咐待會子伺候著他與嚴奉楨用餐,隨即返身又回了下層。

過得片刻,一艘小船靠近,幾個食盒提上來,內中酒菜俱全。席面開了兩桌,李惟儉與嚴奉楨一桌,上層一眾女眷一桌。席間其樂融融自是不提,待酒宴散去,便是呆香菱都有了幾分醉意。

臨近酉時,畫舫靠岸,一眾人下得船來,女眷們嘰嘰喳喳言笑著,各自上了馬車。唯獨那傅秋芳與曲婆子茫然無措地站在碼頭上,傅試說過會子便來接人,結果到得此時還不見人影。

嚴奉楨拉過李惟儉低聲道:“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把這位傅姑娘帶回家吧?”

李惟儉就道:“還能如何?僱輛馬車把人送回去就是了。”

嚴奉楨扭頭瞥了一眼俏立著的傅秋芳,面上露出不忍,卻咬牙道:“復生也知,此事我沾染不得,不然家父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這事兒還是復生操弄吧。”

李惟儉哭笑不得,沒說那傅試連自己的主意都打。當下打發吳海平去尋了一輛馬車來,邀著傅秋芳與那婆子上了馬車,隨即啟程回返。

馬車轔轔而行,晴雯飲多了酒,這會子倦得不行,與琇瑩橫在後頭的馬車裡睡下了。因是紅玉便與香菱擠在了李惟儉的馬車裡。

紅玉也在強撐著,刻下一手託著香腮直迷糊;反倒是香菱雖說小臉紅撲撲的,卻還不曾睏倦,此時扭頭觀量著窗外街景,無意識地哼唱起了小曲。

李惟儉扭頭觀量,瞧著香菱的側顏好半晌才道:“心緒頗佳?”

香菱回過神來,看向他,隨即展顏一笑,又重重頷首。“嗯!”

她自薛蟠處到得李惟儉身邊兒,少了提心吊膽,每日家又能研讀詩文,日子自是過得順心暢意。幾個丫鬟雖偶有勾心鬥角,她卻全不參與。便是李惟儉也對其照拂有加,非得許了她閒暇時出入書房,偶爾還會說一些有趣的掌故。

許是飲了酒之故,香菱迷濛著雙眼,灼灼看向李惟儉,說道:“都是四爺憐惜呢。聽紅玉說,換做旁的主子,哪裡會帶了丫鬟出來遊逛?便是出來了,也要隨時伺候著,哪裡像四爺這般任著我們耍頑。”

李惟儉笑道:“呵,你若喜歡,得空咱們再出來就是了。”

香菱先是一喜,跟著又輕輕搖頭,說道:“不行呢,我都過了十四了,這往後可不好再出來了。”

此時規矩,女子十四歲前自可隨意外出,待到了十四歲便要養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謂‘待字閨中’。過二、三年許了人家,嫁作他人婦,從此混跡宅院裡,更是見不得外客。

香菱雖只是丫鬟,卻也不好再外出。這般規矩,自是防著丫鬟與外男有染。

李惟儉說道:“這有何難?往後待空閒了,我再帶著你們出來遊逛就是了。”見香菱頷首,他又說:“那會子見你憑欄望湖,嘴裡唸叨著,可是自己做了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