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費蘭克 作品

第一百三十七章 缺席

  通識講師梅納德在旁邊給他們遞刀子。啊不,是提供多學科論據和證例,有力地促進了在場各位戰作一團。

  而作為明顯地位高出一頭的人,儘管出身體液學內科,費爾南教授很少發言。乃至很少聲援自己的學生布裡默,任由他被林登和克林斯曼提出的病例圍攻,最多在討論收尾做出一個非肯定的經驗性結論,評價療效。

  隨著一個下肢突然發涼、蒼白無脈的急病討論以截肢並補血畫上句號,終於輪到了一直在下風的布里默提出病例。

  “這個病人年齡較大,有咳嗽症狀......”

  “恕我直言,你們內科病就沒幾個不沾咳嗽的,這已經是這幾天第三個這麼開頭的了,不能來點新鮮的嗎?”

  “那也比你一年裡有六七個月時間對著再也不可能咳嗽的人好,林登。”雖然被打斷,但布里默沒有因此生氣的意思,還順便在工作內容上編排了林登,“我希望你那比下刀還直的腦子能分辨不同咳嗽的區別。”

  “病人所患的並不是常見的急病咳嗽,在很久前就存在。”

  “具體多久?”梅納德問道,及時地續上了捧跟角色功能。

  “病人記不清了,但至少以月計,甚至在一年以上也有可能。時好時壞有所反覆,但總的趨勢在逐漸嚴重。”病人的主訴很模湖,而布里默的敘述很流暢,至少以克拉夫特的病例彙報經驗來看,要一字不卡地在被兩次插話中報出,是有備而來。

  ….“從最初的咳嗽,發展到痰中有血絲的咳嗽,時而爆發出劇烈的陣咳、咳出明顯的血液。”

  對症治療是藥學教授長項,克林斯曼提出了建議:“如果只是令人煩躁的咳嗽症狀,我的想法還是用蜂蜜治療,加入母菊茶調配後會有更好的效果,每天早晚各一杯。”

  “事實上早就用了,我們還加了小茴香增強病人體質和止咳,紫錐菊調理咽痛。”言下之意是效果不咋樣。

  “再加上甘草?”克林斯曼試探性地加入新藥。

  費裡南教授微微搖頭,看來是不太認可,審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在新來的克拉夫特身上多停了一會。

  桌上安靜下來,克拉夫特不太確定是不是看主訴猜謎環節,還是這年頭的病史就那麼簡略。按一貫經驗,後者的可能不會小。他注意到了費裡南的,不過還不想現在發言,以“險惡揣度”論,這種活動的前置信息八成都不全。

  老油條會閉嘴等別人踩完雷,優雅地從錯誤選項邊貓步避過。

  “可能是肺部的病變。”林登敲著桌子,扣下的指尖像按在想象中的病人肋間,“我見過類似的病人,咯血數月伴有消瘦,最後在肺裡找到了一些特殊的組織。”

  但他又很快把治療堵死了:“我不確定,本身這種症狀就少,有機會驗證的又只有一例......如果真是的話,我認為除非取出病灶,否則無法治癒。”

  “我同意林登教授的看法,不過取出病灶沒有先例,還是得依靠傳統療法。通過改變紅液量間接控制。假使確診了病因在肺,應該用肘部靜脈放血,這正是布里默教授所擅長的。”梅納德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如果藥物見效慢,可以試試灌腸。”藥學教授對給藥方式提出了一點激進的改進辦法。

  克拉夫特越聽越感到不妙,還好他已經找到了一些頭緒,有了發言內容。

  “我想知道病人的發熱情況。”

  “有,不過不重,而且紫錐菊本就有治療慢性發熱的功效,相比咳嗽而言很輕。”布里默稍做回想,還是答上了這個問題。

  “我猜是病人感到燥熱,多在午後,直至翌晨才降到正常。”長時間的咳嗽、咯血、低熱,林登的猜想固然有些道理,也套出了體重變化信息,但克拉夫特覺得自己更接近答桉。

  驚異之色出現在了布里默臉上,卻沒能如之前那樣順暢回答,看樣子是猜中了什麼,然而這位肯定沒有詳細去了解他眼中的“沒啥意義”的輕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