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49章 逼王集中營

陳子輕人都傻了,誰不介意啊?這種事,誰不介意啊!




夏橋正把仰望過來的男人按倒,摁進積雪裡,看他逐漸比雪還要白的臉,凍紅的小巧耳朵,看他墜著幾點碎雪的烏黑睫毛,像描了層紅有些暈開的下眼瞼,獨有的金色眼眸。




風把猩紅煙火上的菸灰吹掉,有一小片落在眼前人線條柔美的唇上。不知是被燙到了,還是嚇到了,唇珠誘人地顫動。




夏橋正口乾舌燥,他吐出煙,喉間發出一聲野獸嘶鳴的低喘,陌生而洶湧的衝動帶著他湊了上去。




陳子輕快速把頭扭到一邊,半邊臉嵌進細膩的白雪裡,他這副身體被原主練成了小白花屬性,體軟身嬌,力氣在夏橋正面前就是大象跟倉鼠。




況且夏橋正還不是一般男性,他是個把命系在褲腰上的亡命之徒,心狠手辣,拳腳功夫必然狠厲。怎麼辦?




想脫困不可能硬碰硬,那要怎麼辦?




陳子輕眼看夏橋正要親上來,他趕忙大喊:“我介意!夏橋正,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結婚了,我是傅延生的太太!"




夏橋正體內那股子惡劣衝撞的邪火猝然定住,他第一次露出清晰的笑容,終於像二十來歲的樣子了。




陳子輕看得有點愣。




"你勾搭那個柏為鶴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到我這就介意了,區別對待是嗎?"




夏橋正兀自道: “我一個四處漂泊無權無勢的流浪漢,確實比不上那種權貴人士,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陳子輕一聽他後半句就知道他又憎恨上了,小心翼翼地解釋:"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想過去打個招呼,沒想跟柏為鶴髮生什麼。"




夏橋正粗糲的指腹碾上他的唇珠: "你猜我錄下你的話發給傅延生,他信不信?"




陳子輕默了。




夏橋正強行掐開他閉起來的紅唇,刻薄道: “別演得像個貞潔烈婦,當初你付不出說好的酬勞,想用自己償還的樣子比你現在真實多了。"




陳子輕被夏橋正一說,就有了那個記憶片段。




在夏橋正心裡,原主卑劣是綁架傅延生演戲,令人作嘔是想靠賣皮囊付報酬。




夏橋正有實力無背景,原主便想把他訓成自




己手裡的刀,一聲令下就衝上去撕咬的獵狗。訓狗哪是這麼容易的啊,狗的品種還那麼多,夏橋正又不是金毛!




陳子輕兩眼一黑。




"你不是恐同嗎,我是男的,我都沒提前做準備……我還侮辱你的人格,給你下藥損壞了你的身體,我更是傷害過你的父親,你不噁心啊,你父親要是知道……唔……"




一隻手捂住了陳子輕的嘴巴,他深陷進雪裡,青年勢在必得泛著血腥與恨意的目光將他釘死,他的上方攏下一片裹著濃澀菸草味的陰影。




而後,




青年將他翻過去,臉朝下貼著冰涼的雪,呼進來刺骨的冷,瞳孔要被凍傷了,他緊閉著眼睛跟嘴巴,費力歪著頭往外看。




接著就是一片黑暗。




暖熱的皮夾克扔在他的頭上,遮住了他的視線。




有一圈冰冷束上他的雙手固定在腰後,一隻手箍住他的腰,把他撈起來點,硬邦邦的鬍渣在他耳後亂蹭,動作停住,古怪地低喃。




"怎麼不香?"




夏橋正清冽的聲線被神經質啃噬,理性似乎已經蕩然無存,他把手繞到前面,扯開男人的大衣釦子,手伸進去,抓住柔軟的毛衣往上撈,合著眼,野狗一般覓食: “傅太太,你的體香呢。”




陳子輕愕然,夏橋正這不像是單純的洩恨,像是中毒的人尋求解藥。尋不到,不會罷休。




陳子輕的心裡竄起一絲希望,他決定賭一把。對著一個身材很好的氛圍感帥哥,短時間裡假裝喜歡不算很難的吧?




陳子輕試圖調動情感與心緒,控制在身體能承受的範圍裡。黑暗中,他的身前是一片寒涼的雪,身後是火熱堅硬的胸膛和激烈亂撞的心跳。




夏橋正生澀又強硬地撫著懷裡人的一把瘦背,掌中的皮肉骨頭突然抽搐了起來,他沒把人甩開,忍著通過肢體接觸席捲而來的刺麻粗喊: "微玉?"




男人趴在雪裡,痛苦地輕|吟著。




夏橋正把他扳出來,抹掉他眼皮的雪,發現他整張臉慘白止不住地震顫,凌銳的視線很快就集中在他脖頸的黑圈上面。




男人在他眼皮底下劇烈抖動著,腦袋無力地往後仰去。夏橋正心口無端一室,下意識就鬆開了他。




陳子輕倒回雪坑裡,




後腦勺枕著皮夾克,身子抽搐的幅度慢慢變小,他時不時可憐地抽一下,整個人瀰漫著死裡逃生的虛弱悽慘。




電流太恐怖了。




下次不到萬一不得已真的不能用這種方法。




電流出來的那一瞬,他的脖子猶如被猛烈擊打,整塊皮縮緊到極致,完全感覺不到脖子的存在了,麻木了。




後面會有電流在脖子周圍亂竄到全身,動一下就傳來劇痛的感覺。




陳子輕想到網上說治療同性戀,網癮之類用電擊,那多痛苦啊。他不斷流出生理性的淚水,還是得想辦法讓傅延生把電子圈拿掉。




“電,電子圈……傅延生……他……”




陳子輕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斷斷續續地喘著氣: “我和他以外的人接觸,產生喜歡就,就會被電擊……"




夏橋正一愣,喜歡?他不信,一定是這個人說謊,剛才還稱自己已婚,很介意被他碰。腦中有聲音迴響:“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




夏橋正的面色劇變,猶如被糞坑裡的蠱蟲咬下來一塊血肉,他摸出煙盒想那支菸,卻又用力將煙盒捏扁形:“我繼續,你會怎樣?”




陳子輕銀白的暨角被冷汗打溼: “我會變成一具焦黑的屍體。”夏橋正盯著他上挑的眼尾那抹水跡: “無所謂。”




陳子輕瞪大了眼睛,這都無所謂,那可是焦屍啊,都焦了!




"坐起來。"夏橋正把變形的煙盒塞進口袋,不耐煩地催促, "快點。"陳子輕起不來: “那你扶我。”




夏橋正冷冰冰地開口: "不是喜歡我嗎,我一碰你,就會讓你被電擊嗎?"




陳子輕:"……是這樣沒錯啦。"




手被捆著,腰又因為電流的竄動虛軟了繃不緊,他只能翻身趴著,用肩膀抵住雪地,艱難地跪著坐起來。




夏橋正抓住他的長髮撥開,打量他露出來的電子圈,太貼合了,量身打造的,嚴絲合縫地貼著脈搏皮肉,沒辦法用蠻力撬。




陳子輕吸了吸發紅的鼻子: “夏橋正,你見多識廣,知道這種電子圈除了指紋驗證,還有別的法子解開嗎,能不能幫我把電子圈弄掉啊?"




夏橋正乾燥的唇抿起來




看著有點性感: “我一個底層小人物,怎麼會認識上流人士用來逗趣的玩意兒。"




陳子輕跟他對視。




夏橋隱約避開他的難堪和不知所措。




陳子輕的餘光捕捉到了什麼,驚道: "有人!"夏橋正早就發現了,沒有在意,他此時也是置若罔聞,依舊在研究電子圈。




"拍照了,肯定拍了。”陳子輕緊張地前傾身體,額頭頂上夏橋正的胸肌, "你快去啊,快把人攔下來刪掉照片!"




夏橋正無動於衷。




直到男人帶著哭腔喊: "要是讓傅延生知道了,他會打我的。"




“我從羊圈離開後先是被你的兩個兄弟欺負,之後回到傅延生那裡被他羞辱,被他的管家傭人當空氣,一點尊嚴都沒有的,我還被他的發小騷擾,被別的公子哥們用視線那什麼,被蘭少爺騎在頭上不敢吭聲,被鍾家二爺抽,我整個背都爛了,手指頭也流了很多血……你看,我過得其實不好,你有沒有稍微開心一點點啊。"




他的喉頭不受控地抽緊。




男人從他懷裡抬起頭,沒有血色的臉上滲著恐慌: "夏橋正,我不想再被打了,不能讓那個偷看的人就這麼走……"




夏橋正的心底好似濺到了一滴熱油: "知道會被打,還敢趁他受傷,讓我帶你來夏家村勾搭柏為鶴。"




陳子輕嚥了一口唾沫,根本不是為了柏為鶴,他是來找夏子的,這麼難讓人相信嗎?夏橋正拿起地上的皮夾克,抖掉雪穿回身上: “麻子跟二全得手了?”




"沒有,二全被麻子拍了腦袋沒氣了,麻子本來要護送我,”陳子輕的睫毛委屈地顫動, "後來就不清醒了,說也想嚐嚐。"




夏橋正面色如常:"然後?"




“然後是傅延生的心腹感到了,給了麻子一槍,你都沒發現他嗎,那他肯定完了。”陳子輕搓了搓手指頭, "心腹對我也不好,嘴上叫我嫂子,心裡當我是傅延生的掛件,也想掐我的脖子。"




夏橋正垂眼,男人容貌豔麗泛著妖媚,大衣被他扯掉釦子敞開著,身前毛衣凌亂有被抓揉過的痕跡,柔軟的領口眷念地攏著更柔軟的皮膚。




細長光潤的一截脖頸,被電子圈遮掩了一半。




主人知道太多人覬覦他的私有物,想佔為己有,於是上了鎖。




“你快去啊,別讓人跑了,夏橋正,你快去。”陳子輕叫著不知怎麼走神的青年。




夏橋正推開又開始頂他胸口的腦袋,起身朝著一處走去,那人影偏纖瘦,藏在粗壯的樹後不太容易被看見。




這會兒發覺畫面裡的其中一個主角朝他走來,他知道自己暴露了,轉身就想跑。背後的積雪被迅猛的力度撞得飛濺,帶著可怕的狠洌。




一股暴力扯住他腦後的半長頭髮,阻止他往前跑的身形,他被扯得仰頭。“微小少爺。”




夏橋正說:"把你的手機給我。"




微子銘裝傻: “什麼,什麼手機,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手機給你,你怎麼知道我是……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麼.……啊!"




摺疊小刀轉開的摩擦聲在他耳邊炸響,他什麼都反應不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夏橋正手上匕首扎進他的肩頭: “手機。”




微子銘疼得不斷求饒,他再不敢耍手段,戰戰兢兢地從兜裡拿出手機。




那手機被夏橋正抓著他的手解鎖,屏幕上就是暫停的視頻。




夏橋正點開視頻看了一會,他拿著手機,一下一下砸在樹上,屏幕碎裂,機殼凹陷。




大片積雪嘩啦嘩啦落下來,微子銘全身都白了,他又是一陣驚恐萬分的尖叫: "啊啊啊!"




微子銘看到一個男的把微玉扛上山,他一路跟在後面,發現兩人很親密就趕緊拿手機偷拍,一邊拍一邊罵微玉行為放蕩,心裡還有那麼點嫉妒。




微玉讓他在圈子裡抬不起頭,總被人放一起比較,開玩笑說“你大哥一身味兒怎麼沒分一半給你"。




那種又老又蠢的貨色,不知道怎麼竟然讓傅延生給出了太太的位置,現在又釣了個優質男性,從垡城到這個村子約會。




等傅延生得知了這件事,微玉就等死吧。




微子銘想著把視頻拍下來發給傅延生,或是變著花樣地使喚微玉,怎麼都行。反正視頻有大用,等他回家肯定會被誇的。哪知被抓包了,還沒能跑掉。




微子銘




癱坐在地,恐懼地看著返回到他面前的人: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求求你……"




肩頭的匕首被抽出來,刺進他的小腿,他大聲痛叫:"哥,救命啊,哥——哥!"終於朝他唾棄的大哥發出了求救。




陳子輕坐著沒動,他隔著點距離看夏橋正又把匕首從微子銘的小腿拔出,準備捅第三刀,這才阻止: "誒!等等!"




夏橋正的動作一停,他在陳子輕的眼神示意下踢開大哭大叫的人,朝著陳子輕走去。陳子輕偷瞄夏橋正回來時一路的血跡,那匕首就在他的指間,像捏了一支筆那麼從容。




“你不能要他的命,他是微家小寶貝疙瘩,是微家重回巔峰的全部希望。”陳子輕嚴肅地說,"他死了,微家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