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63 章 我開始準備發大顛了





莊惘雲一倒,周今休第一個跑路。




第二個跑的是嚴隙。




最後一個是莊矣,他們都會跑,沒哪個會陪他死。




莊予恩從運動褲的口袋裡摸出手機邊走邊刷,不過,莊惘雲不是原包裝了,他倒下了,沒準兒L不會因為落差產生的屈辱而死,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德行,一般人學不來。




周今休背身進閣樓,唇邊弧度剛收攏就又展開,他掃了眼下樓的人:“忘了問你了,你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小學生告狀法?”




嚴隙沉斂的眼神微動,當時的心境難以捉摸,此刻再去回味只剩一片虛無,他閉口不言。




周今休去亭廊的石凳上坐下來:“七爺沒數落我,讓你失望了?









嚴隙背靠經過歲月洗禮的木柱,他屈起腿,目光落在一池水裡:“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周今休戲謔,“以前怎麼沒見你有這論法?”




嚴隙漠然:“以前也沒見你利用我逗弄七爺。”




潛臺詞是,你我都在變,大哥別說二哥。




周今休的眉心緩緩攏起來一點,他不認可嚴隙的觀點,也沒反駁,沒必要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浪費時間。




“莊矣喜歡上七爺了。”周今休突兀道。




嚴隙並未露出八卦之色。




他們連同事都不算,更別說是朋友,周今休提起這個,必然是有目的。




周今休嘖道:“那傢伙想有婚外情,想讓主僕關係變質,但他自身沒有意識到這點,不信你跟他提一嘴,他保準會啼笑皆非,聽到多荒唐的話一樣。”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知道這叫什麼嗎,叫配角命。”




周今休以經驗豐富的口吻道:“二三十歲的人,還跟愣頭青似的玩懵懂,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我不是在說七爺,你可別再去告狀,來第二回我這秘書就別想幹了。”




周今休欣賞寒冬那輪清冷的月亮,好似看見了月宮裡的嫦娥,目光含情:“七爺做夢都不會想到,他的貼身管家是個抖m,抽他鞭子,讓他上了癮。”




嚴隙看過來。




“你不知道七爺新添的嗜好?”周今休問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捱了一下,其他時候都是莊矣在挨鞭子,早晚會輪到你。”




“畢竟現在的七爺擅長端水,無論是賞還是罰,一個都不會遺漏。”




周今休拍拍嚴隙的肩膀:“準備好領賞吧。”




嚴隙沒表情。




周今休再次拎起生硬的話題:“我明兒L下班去吃紅燒兔肉,有興趣嗎。”




“沒興趣,我不吃兔肉,太腥。”嚴隙起身離開。




周今休坐在石凳上換了個方向,他面朝粼粼的水池,那兩人是不是都忘了自己什麼身份,還是他得到的情報是假的?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荒謬。




軌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歪的,哦,想起來了,從那天晚上開始。




一切都詭譎起來,變幻莫測。




周今休神經病地脫掉襯衫馬甲和大衣,赤著上身摘下右手的皮手套,卸掉從手肘連接下來的假肢,隨意丟在冰冷的圓桌上,他在寒風中按揉右臂凹凸不平的切口部位。




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想辭職,找個村子種田放牛。




周今休按揉的動作倏地一頓,他舉起左手,對著月色捻了捻手指,想起老兔子盯過他這這隻手,或許是覺得……應該有繭子。




拿槍的手。




周今休似笑非笑,他繼續給右臂的殘缺位置按摩肌肉。




如今的莊惘雲要機靈太多,他平時會被男色迷住,動不動就發呆走神,實際是大智若愚。而且




會勾引人,輕浮不安分。




“莊矣跟嚴隙不會真的對那老兔子有意思了吧?()”




周今休不可思議,也難以理解:就算有意思了,也該儘可能的藏著捂著,怎麼還敢表露出來,腦子是有多不清醒,遭到了什麼外來物種的襲擊?()”




“瘋了。”




瘋不瘋的,反正跟他沒關係,他這份工作早就幹膩了,看點熱鬧打發時間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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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周今休回去,嚴隙留下來,在沙發上休息。




陳子輕半夜要上廁所,他剛下床,客廳那頭就傳來腳步聲,直至他臥室。




保鏢的警覺性極高。




陳子輕被嚴隙攙到衛生間撒了尿,他洗洗手,對站在門邊的青年說:“嚴隙,要不你到床上來睡吧。”




嚴隙緩慢地抬了下頭,一雙眼又深又黑。




陳子輕看他跛著的腿:“你這腿在沙發上窩著,肯定不舒服。”




“七爺多慮了。”嚴隙聲線低沉,“屬下的腿沒關係。”




陳子輕幽幽道:“我兒L子說我有老人味,你們年輕人不愛和我呆在一塊兒L也正常。”




嚴隙的語調平淡不起波動:“七爺您沒老人味。”




陳子輕斜眼:“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你又沒聞過。”




嚴隙的眉峰明顯地皺了皺。




【他是在調戲我。】




【第幾次了?】




陳子輕等著嚴隙在心裡總結出次數。




【十二次。】




陳子輕:“……”是不是有病啊,我調戲你十二次,我怎麼不知道?




別說是我看你一眼,喊你名字就是調戲。




陳子輕按捺住情緒,若無其事地拖著腿向衛生間外面走,他見嚴隙迎上來,眼睛瞪了過去。




【十三次。】




陳子輕:“…………”




他突然就發癲:“你去我床邊做俯臥撐,脫了上衣做。”




不是說我調戲你嗎,我不做點什麼都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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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隙做完第九輪俯臥撐時,床上的人已經陷入沉睡,閉著眼睛側躺在床邊,一條手臂垂在外面。




房裡靜悄悄的,嚴隙有舊疾的那條腿輕微發抖,他站起身,鬢角滲著汗液,喉嚨裡低低喘了一會就平復下來。




嚴隙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他從外套裡側口袋拿出不到巴掌大的不鏽鋼小酒壺,外面那層黑色皮套發舊,邊緣起毛。




烈酒入腹,嚴隙舒展開手腳,帶著幾分不常見的鬆散愜意靠在沙發裡。他大概是報應要來了。




老天爺擺好了局等他進去,他反應過來的那一刻,兩隻腳都站在局裡。




莊惘雲在明目張膽地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他這邊沒有新的指示,可以讓他喘口氣想點對策。




“嚴隙……”




房裡傳出叫聲,莊惘雲又在喚他。




“嚴隙,我膝蓋疼。”




()“嚴隙——”




“屬下在。”嚴隙蓋上小酒壺的蓋子,他喝幾口水沖淡嘴裡的酒氣,前去房裡伺候。




陳子輕在嚴隙進來前就找222問過,能不能買點道具藥強壯一□□魄。




222的原話是,不如我向上司申請讓你重新登入,給你挑一個健康的身體。




他將信將疑地問:這符合流程嗎?




222:你還管我死活?




陳子輕頓時就不敢打道具藥的主意了。他忍著痛讓嚴隙給他遞水擦汗,然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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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黑夜比較漫長,天亮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七八點。




有人正常早起,譬如陳子輕,生物鐘一響他就睜開了眼睛,他坐在閣樓陽臺,打開窗戶,呼吸著能把肺腑凍傷的冷空氣。




對面閣樓在霧中隱隱綽綽,那是原主繼兄的住處。




繼兄姓裴,叫裴清然,比原主大兩歲,今年三十九,他跟著母親來的莊家。




母子倆常年住在老宅。




原主底下有個弟弟,上面六個兄妹死的死殘的殘,工作上最受莊易軍重視的是四哥,繼兄歲月靜好。




裴清然癱瘓在床,他得了一種怪病,沒辦法站起來走路,但他沒因此一蹶不振自暴自棄,他從事的是設計領域,會在床上畫圖。




陳子輕通過原主的記憶得知,裴清然是不爭不搶的性子,人淡如菊。




原主對繼兄的態度是,不排斥,也不熱絡。




裴清然的身體比原主還要虛。




陳子輕望著對面那棟藏在霧中的閣樓,昨天是他初次來老宅,現在還沒跟裴清然打過交道。




就以這個距離這個自然環境打量,感覺閣樓裡有股子陰氣,想來也正常。裴清然體質不好,磁場也差,阿飄們喜歡湊上來。




原主的情況跟他差不多,不過原主死了,現在用這副病體的是我,我戴著佛珠,每天抄經書唸經打坐,阿飄們自然不敢輕易接近。




陳子輕根據裴清然想到了他的母親,也就是原主的繼母。




莊夫人。




她是個慈眉善目的女人,一碗水端平地疼愛著丈夫的每個孩子和每個孫子,包括莊予恩。




莊易軍取過四任妻子,前三任妻子為他生兒L育女最終淪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他的第四任妻子運氣好,嫁給他時,他不但大權在握,局勢也早就穩固。




他們沒生個一兒L半女。但他們二人感情很好,他並不虧待妻子和前夫所生的孩子。




哪怕那孩子是個不能給他帶來價值的癱子。




陳子輕的思緒走到這就停了,他打了個哈欠,拉上窗戶隔絕刺骨的寒氣。




這會兒L有人正常貪睡,譬如莊易軍的孫子孫女們,他的子女都在老宅居住,一家一套閣樓帶院子,讓他享受天倫之樂。




也有人一改常態的沒有睡懶覺,早早就從被窩裡爬起來,頂著兩隻黑眼圈坐在餐廳。




莊予恩倒在椅背上面




,脖頸後仰著,生無可戀的樣子。()




予恩,你沒睡好?莊夫人慈愛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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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予恩生理困頓,精神出奇得亢奮:“打了一晚上游戲。”




“別讓你爺爺知道,他不想你熬夜玩手機,對眼睛不好。”莊夫人說話時,門外傳來孩童的嬉笑,別的孫子被大人帶過來了。




不一會兒L,餐廳就坐滿了。莊易軍兒L孫滿堂,是大富大貴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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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予恩昨晚沒怎麼吃夜宵,今天的第一頓也食慾不佳,他隨便吃了點就放下碗筷。




“我不吃了。”莊予恩起身說,“我去給我爸送早飯。”




莊易軍老臉一板:“讓他自己過來吃。”




莊予恩下意識皺眉:“爺爺,我爸膝蓋腫成饅頭,路都走不了。”




莊易軍冷哼:“才跪了幾小時,膝蓋能腫成什麼樣。“




莊予恩的氣息滯了滯,幾小時放大了他的煩躁,跪那麼久,怪不得老男人那個病秧子吃不消。




他昨晚真不該……




等等,我在幹嘛?我在後悔?我,為了莊惘雲,後悔不該在外面玩到晚歸?




我怕不是得了腦血栓。




莊予恩不易察覺地無聲爆了句粗口,他去廚房給莊惘雲拿早飯。




其實每個院子都有私廚,只是莊惘雲一年到頭也不會回來住幾天,他那院子的廚房就成了擺設。




莊予恩在廚房搗鼓,餐廳裡的一夥人談及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