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節奏 作品

第一一二章 蟒劫

 梭黎放逐一顆心祭祀的慣性。但是苦志於禮的格式,隨著攥刀的瞬間,力量感似乎變得更加強硬。

 梭黎左手慢慢覆蓋在沾滿血汙的胸襟。他感到:那隻手接觸傷痕時,無形流動的溫熱,填補著:那疼痛鑲嵌冰刀、撐力過一顆心靈的冰刀——消逝留下心靈的一段空白感受。

 隨即,他不再渴望:自己以力對抗著風蟒,能夠支撐自己走出森林。

 而是,必須毀滅眼前強勢盤繞自己的阻礙,不再讓自己變作森林設置下的條件。唯其如斯,那種被動受虐的冗長災難,才能即時消失。

 生命的姿態,驟然簡化成一把刀的語言。梭黎冷靜的目光照射手中的鐵刀,傾斜擺動一下捉刀的狀態,命令似的道:“這,就是梭黎。”

 當梭黎這樣說話的時候,瞬間銷掉次第判斷過程的間接中介,讓他身形乍然變得陡峭而挺拔。

 迎著風蟒站直的梭黎,彷彿凍風中怒茁枝杆的樹木。

 他看著攀力起勢的風蟒。精敏預感著那種俯衝下來時,笨重蟒頭如錘重夯般的攻擊力。於是,同步懸腕中,驀然賁力控緊沉凝的刀。

 這個看似不變的動作,一把刀已經灌滿力量、嵌入魂魄。

 梭黎竭力拔動靴子,身形蹙成——仰上射殺狀態的尖錐。

 那種帶有野性暴綻的力格鋒凸,隨著風蟒俯瞰式斜騁的撞擊,一同驅動。

 梭黎勾手中,玲瓏調轉衝上翻騰的刀。歡嬗振動刀刃,形成密匝匝平行共鳴的重疊刀影。

 颯然飛動的長刀,彷彿逆上照射的屢屢白光。

 颯颯颯……

 風與刀交相穿梭。

 梭黎看見:自己攢動的刀重重疊疊虛影中,最後真實質銳的真刀,彷彿精準射中蟒頭的響尾箭。破解開風蟒重濁的鈍擊力。

 頓時,風蟒被振動刀劃成一道道斜傾的鋒線。

 梭黎頓感對等的箭鏃穿體而過。其實,那是一道道冷透襲心的寒冷。

 梭黎雖然沒有被風骨朵黏著——變成凍風中厚重的冰封。但是凜冽透軀的刺痛,已經讓整個身軀渾然發疼了。

 梭黎跌趴在地,痛而醒著。他知道:能感受劇疼的自己,感覺鮮活著,渾整的生命同樣就是鮮活的。

 讓梭黎驚恐的並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