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文弱謀士,你一人戰三英? 作品

第九十五章 曹操:汝且去,汝妻女,勿慮也!


                 看著面前的酒盞。

  杯中的酒水在昏黃的燈火下泛著波光。

  張邈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曹操的詢問,良久之後他只是隨手將杯盞拿了起來。

  烈酒滾入喉腔的一瞬間,張邈臉色變幻,酒水入腹之後,他才跟著咳嗽了兩聲。

  “哈哈!”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眼前的曹操還是那樣的熟悉,只是嘴角的鬍鬚比當年更茂密了幾分。

  那眼神裡的痛惜,張邈看的真切。

  只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到當初的景象了。

  “孟德,你問我有什麼話要對你說!”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邈苦笑。

  “我該是嫉妒你的,嫉妒伱的家世,嫉妒你有那麼多人幫著你奔波!”

  “嫉妒你輕而易舉,便能達到我為之奮鬥的位置!”

  這話說著,張邈整個聲音都在顫。

  或許當年他和曹操能相交相知,也只是因為當初的曹操不過是洛陽城內的小小郎官。

  當初的他們,都是奮力想要在這大漢朝廷,往上爬的人。

  他們都想闖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可是他和曹操終究是不一樣的。

  曹操的背後,站著曹嵩,曹家在朝廷上的人脈雖然比不上袁家,但亦是差不了多少。

  彼時的曹操能用五色棒震懾宦官,那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沒有曹家的支撐,曹操又豈會只是罷官那麼簡單。

  即便是罷官了!

  緊跟著沒多久,朝廷又將曹操任命為郎官。

  換做其他人,早就在洛陽廷尉的大獄裡面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有個好的父親,好的祖父,好的家世。

  而他張邈,差的太多了。

  他家裡雖然殷實,但也就是那樣,少年時,也只是仗著結交好友,仗義聞名。

  能結交袁紹和曹操,憑的是家世嗎?

  不!

  只是因為他為人處事,正好而已。

  憑藉著早年的經營出來的名聲,他好不容易被朝廷徵召,做到騎都尉。

  最後在黃巾之戰中,又立功不少,才堪堪得到一郡太守的位置。

  那個時候,他比曹操要耀眼多了。

  和袁紹都不遑多讓。

  只是,一切變得太快,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曹操一躍成為兗州牧的時候,他原以為自己心裡該是為對方高興的。

  他原本以為,曹操和自己之間還會如當年一樣。

  只是,那個時候一切就開始變了。

  他以為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當然的。

  張邈的語氣裡帶著悲憤,帶著不甘,更是帶著一份猙獰。

  曹操有些愣神。

  沒想到僅僅只是因為這樣?

  因為自己成為了兗州牧,因為自己的一切,引得張邈內心失衡!

  但,這何嘗又不是他拼盡全力才獲得的。

  他有著家世不錯,但他所付出的誰人又能看的到。

  當年一種諸侯討伐董卓,張邈也在其中。

  彼時董卓潰敗,正是追進之時,唯有他曹操等人追擊,而因此他以至於大敗。

  彼時的張邈等人,眼裡看的是什麼。

  是放在眼前相互爭奪的利益。

  後來他成為東郡太守,和張邈同級。

  相對而說,身處於陳留的張邈更容易做到著兗州牧的位置。

  只是,彼時的兗州牧,確實火中取栗、燙手山芋!

  你張邈自己沒能力平定兗州黃巾,卻要怪罪與我?

  他們為什麼不扶持你做那兗州牧?

  為何偏偏要捨近求遠,請我入駐兗州?

  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入駐兗州以來,他夙夜難眠,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平定兗州的黃巾。

  費勁心力平定之後,張邈嘴裡一句家世,就能代替他所付出的一切。

  可笑至極!

  當成見貫徹到一個人的內心的時候,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曹操知道,有些事情已經回不去了。

  他也懂了張邈的想法,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嫉妒他的家世?

  那袁紹四世三公的門楣又如何說?

  對方一個渤海太守,平白無故便能佔據冀州,能引得那麼多人才接連投靠。

  又如何說?

  說到底,只是張邈內心的偏見罷了!

  曾經的友人,終究成了過去。

  隨手舉起手中的酒盞往喉嚨裡灌了一口,曹操苦笑了一聲。

  “你的家眷我已經幫你安頓好了!”

  “汝去吧,汝妻女,勿慮也!”

  放過張邈,曹操也想過,但這事情,他沒辦法做!

  僅僅只是因為兩人曾經的關係,就放過對方嗎?

  這事情若是做了的話,那麼因為兗州叛亂而傷亡的將卒手下,又如何看待他曹操?

  “如此,謝過了!”

  張邈笑了一聲,心裡算是徹底的輕鬆了下來。

  能有曹操這話,他心裡已經沒什麼掛念的了。

  從張邈的牢房出去之後,曹操邁著步子又換到了陳宮所在的牢房。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站在牢房外的時候,陳宮的聲音便已經響了起來。

  “曹孟德,你這張臉,可真是難看至極啊!”

  陳宮的聲音從木製的牢門內傳了出來,空隙之間兩人相互看到了對方的神態。

  曹操的視野裡,此時的陳宮手持著酒盞輕鬆至極。

  他斜靠在牢房的牆壁之上,整個人攤散著,沒有絲毫的名士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