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除了這幾個人外,另有幾人雖被折柔士兵推著跪在了地上。




他們但仍直挺著腰,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顯然,這幾個人直到今日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錯。




江玉珣與身邊的官.員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幾個人便是那幾名聆天台的忠實信眾,與此行的組織者了。




此時守在周圍的士兵,均是在戰場上歷練過一番的人。




他們的身上滿是殺伐之意,手中還握著泛著寒光的環首刀。




那幾名聆天台信眾完全被嚇破了膽,恨不得一口氣將近日以來發生的所有事通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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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麼的圍觀的牧民,不禁有些迷茫地抬眸看向高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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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則放下茶盞,並在此刻輕輕地抬起了手。




剛才還亂作一團的高臺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玉珣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喚來了守在一旁的玄印監,並沉聲吩咐道:“將他們幾人帶下去,在軍帳內詳細審問。”




玄印監立刻行禮道:“是,江大人!”




莫了快步上前,拉走了那幾名還在磕頭求饒的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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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受降儀式結束。




得到澤方郡太守的承諾後,圍聚在高臺的牧民也騎著馬向家中而去,並將這個消息傳向整片草原。




檢查過鎮北軍的輜重,瞭解了一路上的駐軍情況後,天子終於得到了半日空閒。




他與江玉珣一道騎著馬,漫無目的地向定烏穆高大草原深處而去。




在現代,定烏穆高草原已是聞名於全國的景點。




可惜江玉珣還沒來得及遊覽一番,便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這個時代。




前幾日,隨定北軍而行的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忙著公事。




今日騎馬來到此處,江玉珣總算可以盡情欣賞北地風光。




然而忙著四處張望的他,卻不小心忽略了天子不知何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




定烏穆高的深處,青草早已沒過了馬蹄。




身處其中方能看到,地上除了普通的綠草以外,還有許多白色的野花正隨著風輕輕舞。




厚重的白雲似一團雪球壓在天邊,在草地上投下一片片清晰的陰影。




遠遠看去,蔚為壯觀。




江玉珣的手不知何時已鬆開韁繩。




他一邊深吸帶著青草氣息的空氣,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戰馬的脖頸。




沒有主人牽引的白馬緩步走到溪邊,低頭在這喝起了水。




江玉珣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坐在溪邊的小坡邊眯著眼睛看遠處雲捲雲舒。




並順手摺了幾隻野花放在了溪邊。




丘奇王雖敗,西北仍有二王虎視眈眈,戰爭還沒有結束。




但此刻四周卻是難得的寧靜。




午後的草原上有些熱。




坐了一會之後,江玉珣也彎下腰輕輕撥弄起了溪水。




長髮隨著他的動作垂了下來。




落在溪流之間,沾溼了一縷青絲。




剛一觸到溪流,江玉珣的指尖便生出了一陣刺骨的寒意,“嘶……”他立刻把手收了回來,並不由自主地嘟囔道,“這水怎麼如此冷?”




天子不知何時也下馬坐在了他的身邊。




“這些水都是自霄北崖來的,”說話間應長川也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北方,“霄北崖乃北地第一高峰,山頂積雪終年不化。只有山腰與山腳下的積雪會在春夏時節融化匯入溪流之中,滋養這一方土地。”




()說著,他便把江玉珣的指尖裹在掌心,替對方暖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此刻拉近,身體幾乎完全貼在了一起。




本就坐在土坡較矮處的江玉珣頓了幾息,猶豫著將頭點在了應長川的肩上。




藏在長髮下的耳垂,也隨著他的動作在此刻泛起了淺紅。




有些彆扭的江玉珣本想快點起身坐直身,不料應長川竟在這個時候抬手攬住了他的手臂。




原本輕點在天子肩上的額頭,終於結結實實地枕了上去。




江玉珣的耳邊忽然生出“嗡”一陣輕響。




他不由閉上眼睛,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道:“未來我們也去霄北崖看看。”




喝飽水的戰馬緩步走到一旁吃起了草來。




應長川輕輕撫摸江玉珣的長髮:“好。”




不知不覺間,天子的唇邊也多了幾分笑意。




現在正是午休的時候。




江玉珣本想靠在應長川肩上休息一會,然而沒想到的是,剛剛還有一點睏意的他,此刻竟忽然精神了起來。




方才在一起不久的二人,滿共也沒怎麼親密接觸過。




……最近又分開了好幾日。




一想到自己剛才主動靠在了應長川的肩上,江玉珣的心便不住地“撲通撲通”狂跳。




被對方撫弄的後背,也在此刻生出了一陣陌生的酥軟感。




江玉珣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用餘光觀察起了應長川的表情。




溪水落入那雙菸灰色的眼瞳中,將它照得愈發清明。




……應長川的心情似乎同平常一般平靜。




但直覺告訴江玉珣:這絕對只是表象!




定烏穆高草原一片空寂。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了青草、溪水、野花與白雲。




與應長川並肩坐在柔軟草地上的江玉珣,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自己定要揭穿應長川的偽裝。




想到這裡,江玉珣忽然抬眸看向應長川。




不等天子反應過來,他便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方才垂放在草地上的雙手。




末了再次朝應長川貼近過去,微微側身以雙手摟住了身旁人的腰。




下一刻,還嫌抱得不夠緊似的又調整了一下姿勢,同時輕輕用額頭蹭了蹭應長川的下巴。




暮春時節,應長川只穿了一身單衣。




江玉珣在抱住他的同時,便透過那層單薄的衣料,清晰地觸到了天子分明的腹肌。




不等江玉珣意識到事態危險並及時鬆手,應長川已經緩緩按住了江玉珣的手背。




將他壓在了自己的腰腹之處。




江玉珣本能地想要坐直身,但卻已來不及了。




兩人的視線在此刻交纏。




方才還清明的雙目中,忽似醉酒般醞釀出了一陣風暴。




下一刻,江玉珣眼前的畫面驟然一變。




方才坐在溪邊小坡上的他,被天子壓著倒在了地上。




柔軟的青草與野花被他枕在了頭下。




鼻間滿是陌生的清香。




“啊——”




草原與溪流通通不見。




此刻江玉珣的眼前只剩下一點藍天,與應長川那雙幽深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