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行 作品

第九百七十七章:藏在屍骨裡的劍


                 一時之間,沈七郎竟覺悲痛欲絕,他將婷言冰冷的手放好,抬頭目光冷冷地看著臉色蒼白,唇角染血的青枝。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青枝艱難地抬起頭來,老向婷言的目光滿是沉痛悲傷。

  “我是一名散修,婷兒乃是我幼時戲耍不慎落入山澗之中救下我的一隻狐妖。

  我因她入道,資質能力有限,卻救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跌落紅塵。

  今日卻撞見她被人如此羞辱,吾拼死也要保她清白。”

  沈七郎見他逐漸氣絕,靈臺隨之黯淡破裂。

  顯然正是以燃魂為代價,才短暫獲得強大的靈力,將那三名仙使殺死,卻未能救回自己心愛的姑娘。

  沈七郎內心一陣唏噓。

  看著青枝死不瞑目的那雙眼睛,但天生不愛觸碰男人的他並未像對待婷言那般溫柔,將他眼神合上。

  無不感慨地說到:“能為自己心愛之人賭上性命,這一點確實值得誇讚。

  可你也太自不量力,凡人之軀,如何敢殺仙使。

  唉,此番結局但也不壞了,你若還活著,承擔業障的痛苦卻是比死還可怕。”

  好在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這豐虛的所作所為,可當真是不得不防啊。

  金仙破境,豈在朝夕。

  他此番困局怕是還得持續個千八百年的還結束不了。

  如此說來,那他要下手的目標,卻是源源不斷地大批量上清仙界的女仙們了。

  如此惡賊,竟行事如此猖狂,當真是不將天道律法看在眼底。

  沈七郎冷哼一聲,將青枝手裡死死握住的罪證‘邪鼎’收走。

  他大袖一拂,空間置換,床榻上的兩人被清風掃過,消失不見。

  下一刻,荒郊野嶺的一處小山坡上,土包鼓動,兩個灰頭土臉的腦袋齊齊破土而出。

  “哇哈,呸呸呸!!!”

  婷言吐出口裡頭的野草,惱怒道:“這沈七郎憐香惜玉的本事是不是用錯地兒了。

  人活著的時候不見得有多重視,死了涼透了倒是曉得多此一舉將人給埋了,呸,還埋我一嘴泥。”

  青枝拍去身上的泥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極為難得地誇讚了一句:“裝死裝得不錯。”

  婷言啐了他一口唾沫:“你裝死的本領也未差勁到哪裡去,老孃當時給你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真是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青枝嗯了一聲,然後捂住嘴唇,身子側到一邊吐了起來。

  無言的嘲諷讓婷言的臉色變得愈發鐵青。

  她看向自夜色中走出來的百里安,“那邪鼎如此重要的證據,你就這樣交了出去,未免有些不妥。”

  青枝擦了擦嘴,道:“那東西留在我們這只是一個禍端隱患。

  但落在君皇乘荒手中,就會成為擊殺金仙豐虛的一柄利劍,公子這一決策,並無任何問題。”

  見那個臭屁驕傲的青枝時時刻刻都在吹捧著那少年,婷言好沒氣兒的翻了一個白眼。

  百里安將兩瓶另外裝好的月光酒交給他們二人,道:“今夜你們二人出面,難免會被豐虛的人盯上。

  先去清心那避避風頭吧,這兩瓶酒拿好,對你們的傷勢有幫助的。”

  青枝若無其事地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一瓶月光酒,也沒有同百里安客氣,仰頭喝盡。

  銀藍色的願力光輝自他脖頸處一路向下蔓延至四肢百骸,充沛的靈力將他身體內部的創傷以著驚人的速度修復著。

  燃魂來帶的後遺症也明顯被壓制下去,臉色逐漸好轉。

  婷言是在青枝的口中聽說過這月光酒的珍貴意義,但凡加入妖盟著,都會得到一口由願力珠與那滿月酒壺釀造出來的月光酒。

  她正式成為妖盟一份子的那一天,亦是有幸從青枝手中得到這一口月光酒。

  深知此酒的靈效與神奇之處。

  她知曉月光酒釀就極為不易,卻未想到今日百里安出手如此大方闊綽。

  比起青枝自我祭獻燃魂帶來的不可修補創傷,婷言至多是腳腕被折斷,用些簡單的靈藥便能治療好。

  哪裡用的瞭如此大材小用,得整整一瓶月光酒。

  百里安見她遲遲不接,以為她心中有所顧忌。

  “你方入妖盟沒有多久,此番事件也本不該由你來調查。

  清心急於求成,派你調查此事,害你受人這般欺辱……是我思慮不周,對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