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時代變了但沒完全變

  原本該在鬼手下死去的錆兔不知何時已經失去知覺倒在她的面前。

  而那隻想要捏爆錆兔頭顱的鬼,此刻正在漫天紫藤花中痛苦地嘶吼。

  對人類來說無害的紫藤花,對這些鬼來說卻是劇毒。

  “炎之呼吸,九之行型,煉獄!”

  漫天的紫藤花瓣被珊珊而來的煉獄杏壽郎衝散,他以最快的速度斬出一劍,像是燃燒的火柱般衝進花海。

  狂風早已停息,漫天花瓣依舊飄零,巨大的身影轟然倒地,只剩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煉獄杏壽郎。

  “發生了什麼?”

  杏壽郎心中疑惑。

  他看著眼前獲救的少年和少女雖然很開心,但是卻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知道自己沒能趕上,趕上救人的是不知怎麼從山頂被狂風捲到這裡的紫藤花瓣。

  杏壽郎疑惑地轉頭望向山頂,除了還在風中搖曳的紫藤樹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如果硬說有什麼的話……那就只有站在山頂看著他的那名隱部成員了。

  可是那人似乎一直就在山頂,從未移動過。

  黎明的光從山頭升起,在光芒中杏壽郎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看不清山頂那道人影。

  陽光照進山谷中,也預示著‘最終選拔’的結束。

  “難道是神明顯靈了嗎?”杏壽郎想不通。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

  回到山頂的軒浩喃喃自語。

  正打算隱藏在暗處的他是不能出現在鬼的視野中的,不過,他的速度很快,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的動作,鬼也不行。

  只要這些鬼看不見,那就是沒出現過。

  所有人,包括那隻鬼的視線中都只能看見是煉獄杏壽郎殺了它。

  “先生,能麻煩您幫忙把傷員送去蝴蝶居嗎?”

  煉獄杏壽郎抱著昏迷的錆兔回到了山頂,朝著軒浩說道。

  “額……”

  軒浩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點頭。

  他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隱來著,送傷員去治療是隱的本職工作。

  “可是我一個人……”

  他看著滿地的傷員陷入了沉思。

  其他的隱呢?還沒趕來嗎?

  “放心好了,我們也會幫忙的!最終選拔結束了,很快主公也會派人過來幫忙的,”煉獄杏壽郎似乎看出了軒浩的苦惱,哈哈笑著。

  煉獄杏壽郎揹著昏迷的錆兔朝著身後的甘露寺蜜璃示意。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居然毫不費力地扛起兩個人就走,看樣子這個叫做甘露寺蜜璃的少女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挺大的。

  ……

  氤氳的霧氣遮蔽了月光,讓整個城市顯得陰暗無比。

  城市某處無人問津的角落裡傳來了痛苦的呻吟聲。

  穿著鬼殺隊制服的劍士倒在漆黑的陰影中,他的整個身體彷彿被地面的黑影吞噬。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地上的陰影居然帶著鋒銳的鋸齒,像是能夠吞噬一切的猙獰巨口般正在將這名劍士緩緩吞噬。

  忽閃地路燈照亮了他的周圍。

  劍士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不斷下沉,目光驚悚地望著圍繞著自己的一隻只像是影子構成的狼形怪物。

  影狼們舔舐著他身上的鮮血,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將他吞下。

  而它們之所以按耐著嗜血的衝動,是因為它們的主人似乎還沒下令。

  “咔——”

  槍支上膛的聲音響起。

  “關於那個傢伙,我究竟說了多少呢?啊啊……我想起來了。”

  如同惡魔般的低語一直迴盪在劍士的耳畔。

  這隻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神神叨叨地念叨著,明明可以直接殺死他,卻像是神經質一樣自己陷入了癲狂中。

  這囈語的聲音讓倒在地上無法掙扎的劍士感到更加絕望。

  “我想起來了!?”鬼輕撫著手裡的槍支,癲狂地回憶著什麼,槍口離自己的腦門越來越近。

  “那雙像公雞般令人害怕的眼睛,像公雞般令人不悅的臉!只有那傢伙,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一定要找他報仇!”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它的身影不住地顫抖著,“那個男人的身影至今仍舊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可惡!”

  “砰——”

  槍聲響起。

  倒在地上的劍士驚悚地看著眼前朝著自己腦門開槍的鬼。

  “可惡!為什麼就是擺脫不了呢?啊啊啊啊啊啊!——”

  鬼痛苦地呻吟著,似乎崩掉自己的腦袋仍然沒有讓它擺脫心中的陰影。

  “哈……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從劍士的口中傳出。

  地上圍繞著劍士的影狼們開始瘋狂地撕咬著。

  “嗚嗚——真是痛啊!”鬼掙扎著捂住頭,“啊啦?已經被吃掉了嗎?真是抱歉啊,我的情緒稍微有些激動了。”

  它有些疑惑地看著地上的屍骸,嘴裡說著道歉,眼神裡卻滿是憤怒和怨恨。

  “嗚嗚嗚……”

  鬼閉著眼睛瘋狂地捂著臉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很快它鬆了一口氣,“得救了,剛才血液都衝上腦袋,差點被活活氣死呢。”

  它睜開的雙眼中瞳孔裡刻著‘下貳’的字樣,這雙猙獰的雙目中忽然間又浮現一絲疑惑。似乎因為剛才的槍擊有些神志不清。

  “阿勒?關於那個傢伙我究竟說來多少呢?”

  這隻鬼似乎又繞回了原來的問題,再次陷入的癲狂之中。

  ……

  清晨。

  軒浩拿著產屋敷耀哉的書信來到煉獄家拜訪。

  送信同樣是隱的任務之一,他原本就打算來煉獄家看看,就藉著這次機會順道前往了。

  宅邸的大門被推開,迎接他的是一個看上去才幾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有著與煉獄杏壽郎有著九分相似的臉和髮型,除了小了一圈以及目光要柔和很多之外沒有什麼區別。

  他是煉獄杏壽郎的弟弟,煉獄千壽郎。

  千壽郎有些疑惑地推開門,當他看清楚來人身上穿著的制服之後,很快他就知道了這是鬼殺隊隱部的成員。

  “啊!請進!”千壽郎禮貌地迎接著軒浩進入宅邸中,“請問先生是來找父親大人的嗎?”

  千壽郎知道,隱部的成員來煉獄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每次來的目的幾乎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來拜訪他身為炎柱的父親。

  “是的。”軒浩輕輕點頭,“這是產屋敷委託我送來的信件,邀請炎柱去參加柱合會議。”

  產屋敷?千壽郎有些疑惑,這位隱的成員為什麼會直呼主公的姓氏呢?不過他也並沒有多想,繼續領著軒浩前往父親的房間。

  “不見,不見!我說過了別來找我!”

  房間內傳來極為不耐煩的聲音。

  “唉……”扣門的千壽郎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轉身朝著軒浩道歉。

  “抱歉啊,這位先生,我的父親他……已經這樣很長一段時間了,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哪裡都不願意去,也不想見任何來拜訪的人。”

  “沒關係。”軒浩並沒有在意,畢竟聽說這位炎柱的妻子不久前才去世,自閉很正常。

  “總之,信我送到了,其他的就不該我管了。”

  軒浩將信件遞給眼前的小男孩。

  “好的,我會想辦法傳達給父親大人的,”千壽郎接過信件,露出有些無奈地笑容,“這位先生,遠道而來先歇歇再走吧,我做了點心,希望您能嚐嚐。”

  “額……好。”

  面對這個懂事的孩子露出的笑容,軒浩有些不忍心拒絕。

  這屆的炎柱不行啊,還沒一個孩子懂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煉獄千壽郎,先生您呢?”千壽郎問道。

  “額……”軒浩愣了愣,“抱歉,我的名字暫時不方便提起。”

  他的名字目前似乎只有鬼殺隊的主公和諸位柱知道,總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為他現在是個‘死人’。

  他醒過來的事情目前只有蝴蝶姐妹和產屋敷耀哉知道。

  “啊?”千壽郎有些失落,這位隱似乎很神秘啊,直呼主公的姓氏,還不願透露姓名。

  不過隱的工作性質原本就需要隱秘,千壽郎也並沒有多在意,很快就振作起來,“這樣啊,沒關係!先生您先去那邊的道場等我吧,我去準備點心。”

  “嗯。”

  軒浩朝著千壽郎指著的道場走去。

  剛走到道場門口,就聽見裡面發出噼噼啪啪的木劍相撞的聲音。

  他輕輕拉開道場的門,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其中對練。

  “哈哈哈哈——”煉獄杏壽郎大笑著揮劍,不斷地朝著面前的少女發起進攻。

  “怎麼了!怎麼了?才一段時間沒練習,你的身體就變得遲鈍了!”

  “咿呀——”甘露寺蜜璃緊閉著雙眼胡亂揮地揮動著木劍抵擋著進攻,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連這種程度的攻擊都承受不住,怎麼當鬼殺隊劍士啊!加油!”

  杏壽郎一邊喊著加油,一邊揮劍。

  “可是……可是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啊!”甘露寺蜜璃委屈地喊著,“我現在只希望能夠吃點點心休息一下啊!”

  你管這叫……前胸貼後背?軒浩有些發愣地看著甘露寺蜜璃身前起伏的波濤,這要貼到她自己的後背估計是有些難度啊……

  “不會吧!我們剛不久才吃過午餐吧!再練一千次,加油!”煉獄杏壽郎以為甘露寺蜜璃正在和他開玩笑,哈哈笑著繼續進攻。

  “咕嚕咕嚕咕嚕咕——”

  道場中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瞧把孩子餓得……”軒浩捂著臉,裝作沒有聽見。

  畢竟是個女孩子,肚子發出這麼響亮的聲音應該不太希望被人聽見。

  “呵呵……”端著盤子趕來的千壽郎有些尷尬地衝著軒浩笑了笑,“抱歉先生,讓您見笑了。”

  說著,他又敲了敲門,提醒道場中正在練劍的兩人。

  “哥哥,蜜璃小姐!你們辛苦了,我做了一些點心,你們暫時休息一下好嗎?”

  “哇嗚!謝謝你,千壽郎!”

  甘露寺蜜璃聽見千壽郎的聲音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哭喊,哦不,淌著口水朝著千壽郎撲過來。

  起伏的波濤洶湧拍打在千壽郎臉上,讓千壽郎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整張小臉變得通紅。

  “喂喂喂!我們還沒練完呢!”

  煉獄杏壽郎在後面舉著木劍高喊著,可是甘露寺蜜璃已經拿著點心往自己嘴裡塞了完全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