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480 棍棒之下出孝子


                 此艘海舶,從去年開始,便由匯聚至江都的各路匠工開始繪圖製造,參與此次造船者兩百人餘,經日夜趕工打造而成。它身上有著突破的造船技術,載重量也大有增加。

  而更具意義的是,它將是第一艘代表著江都,市舶司,淮南道,乃至大盛國,重探海外航路的遠洋大船。

  這樣一艘承載了諸多意義的大船,是很值得擁有一個名字的。

  常歲寧問向眾人,一是因她的取名水平不太穩定,二來,此船的意義關乎市舶司及整個淮南道,讓他們參與進來,更容易提升集體榮譽感,要比她直接開口定下,更有利於人心凝聚。

  眾人果然熱情高漲地談論起來。

  同那些可以預見會有許多阻力和麻煩的新政不同,市舶司的存在則是可以預見的利益,幾乎沒人能夠拒絕。

  兩者比較之下,不免有人往深處想了想——如若他們連配合執行新政都做不到,又焉能奢望常歲寧會讓他們借市舶司來分一杯羹呢?

  江都市舶司由她全權掌控,凡是出海貿易者,皆要經過她的首肯,船隻由她檢查,通行令由她發放,航線由她把控……任何人想要插一腳,都是繞不過她去的。

  思索間,不少人都在心裡接受了事實,現如今常歲寧便是整個淮南道上掌控一切分配的家主,而他們註定是不能只挑肉吃,而不依從她的心意去做一點家事的……這是最基礎的人性規則,如何去遵守它,人人心中都該有一杆秤在。

  有假賬把柄被常歲寧捏在手裡的廬州和壽州刺史,再三權衡後,態度終於有了明確的傾斜。

  就船號之事,他們都開始集思廣益,甚是積極。

  為船隻取名,在時下並不多見,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先例,而那些先例中的最講究之處,不外乎是吉利二字。乘船出海,講求的就是個好意頭。

  眼見那些試圖和新政較勁的人就此垮了臺,舒州刺史也不再沒眼色地保持中立,捋一捋鬍鬚,跟著提議道:“昌盛……如何?”

  “或是,呈祥?”

  “安濟,亦可……”

  邵善同這回倒沒有太積極的表現,一來他不擅取名,且他腦子裡裝著的全是造反,真讓他來取,他恨不能將【擇日起兵】四個大字鑿刻上去。

  相較之下,蘄州刺史則是積極到了焦灼的地步——他窮,日後更需要多仰仗常節使才行!

  方才不就是常節使開口,三言兩語間將募兵所需之資給他劃拉過來了嗎?

  他先前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放著真正的大腿不去抱,反而跟一群玩心眼的瞎撲騰!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愛讀免費小說app更新最快,無廣告,陳年老書蟲客服幫您找想看的書!

  別再同他說什麼女子不女子的了,那只是一個小女子嗎?人家手中掌著十多萬的兵,經營著四大作坊,開著學院,攥著市舶司,籠絡著用不完的人材,甚至還佔著民心……這種情形下,再去扯什麼女子身份,那就是真傻了。

  不就是新政嗎,不就是麻煩嗎,他連窮都不怕,還怕這些?

  可偏偏他先前被那幾個奸人所惑,起先那些質疑之辭,只怕是得罪了常節使……

  蘄州刺史覺得自己迫切需要在新主面前扭轉形象,眼下為船隻命名之事,他決不能再落於人後!

  聽著眾人口中接二連三道出的船號,蘄州刺史覺得自己還有希望——這些船號固然吉利,但卻不足以脫穎而出……

  在他看來,寓意吉利只是基礎,而非標準,單是如此,並不能彰顯出一位下僚對新主的敬重與忠心……

  蘄州刺史在心中焦急地咬著筆。

  待這筆要咬爛之時,他腦海中終於冒出一點靈光,但此時,卻聽一道十分年輕的聲音道:“不如叫做……長寧?”

  蘄州刺史下意識地在心中搖頭,還是不夠,太普通……不對,等等?節度使大人的全名叫甚來著?

  蘄州刺史猛然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那開口的年輕人,只見是和州刺史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