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41.圭臬 年輕就是體力好

“把前兒做出來的那個牛奶滑鴨血再做兩份來。這個冬日裡好吃, 這會兒雖然入春了,但是也還是有新鮮滋味的。”




寧翹還點了醬牛肉,紙皮小燒麥, 又點了餛飩蝦餃,還有酥酪軟糯的餑餑,另又叫了個羊蠍子鍋子,交代一定要放的辣辣的。




“剩下的,就叫膳房自個兒發揮吧。”




煙清拿著點膳單子叫送去前頭膳房了。




這些東西前頭膳房都是預備好了的,這會兒送過去, 下鍋做起來也快,不會等太久的。




煙雨進來跟寧翹道:“姑娘,主子爺從前院出去, 就去東院了。”




寧翹瞧著院中景色,輕輕笑道:“主子爺剛回來,一別幾個月,去看看二阿哥也是正常的。二阿哥體弱, 主子爺一直記掛,也是尋常事。”




煙雨是怕多爾袞這一去就不來邀月堂了。




“東院那邊在膳房也下了單子的, 主子爺這個時候過去, 奴才就怕主子爺被絆住腳了。”然後就不來她們姑娘這兒了。




那姑娘的心思,豈不是都白費了?




寧翹垂眸笑道:“放心吧。只管去做你們的差事。主子爺會來的。”




今時不同往日了。




看見那三箱子鮫絲紗的時候, 寧翹就知道, 她在多爾袞心中的分量已經和一年前不同了。




他今日直接送了她鮫絲紗。把朝.鮮皇宮裡的存量都搬空了, 一匹也沒有給福晉和佟佳氏, 甚至連宮裡都沒有。




這樣不顧規矩,或者說特立獨行的展現對她的寵愛,她就相信多爾袞不會為了那些留在正院或者東院。




他會來的。




多爾袞如今對大格格和大阿哥尚且滿意, 就是這個二阿哥,身子骨始終很弱,這都半歲多了,看起來和同年紀的孩子還是瘦弱些。




比之才出生的八阿哥,那就真的沒法比了。




二阿哥有些怕人,只管叫奶孃抱,多爾袞還沒靠近,二阿哥就哭,多爾袞只好不抱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二阿哥,佟佳氏心裡難免惴惴不安的。




二阿哥本來見多爾袞就不多,多爾袞這一走幾個月,孩子正是認人的時候,自然是不知道阿瑪的,突然看見多爾袞,可不是要哭麼。




可這話佟佳氏哪敢說呢。




只是想著能不能留多爾袞用個晚膳,也好讓二阿哥與多爾袞父子多親近親近。




多爾袞看著二阿哥怯生生的樣子,心中不愉,佟佳氏怎麼把孩子教成這樣了?這比當初大格格和大阿哥小時候可差多了。




自己的兒子,倒是怕自己了。




多爾袞本來也沒有打算在東院用膳,就說了讓佟佳氏好生照顧二阿哥,然後便離開了。




獨留佟佳氏在這兒望著二阿哥默默流淚:“主子爺不與二阿哥親近,二阿哥怎麼能和主子爺熟悉呢?”




二阿哥還小,不知道好歹,只是用熱乎乎的小手去摸佟佳氏的臉,擦到佟佳氏的眼淚,還好奇的看了看。




見二阿哥這樣,佟佳氏更止不住哭了。




外頭永寧忙進來:“主子,大格格說求了主子爺給她與大阿哥放了假,前頭完成了課業,大格格和大阿哥說話就要過來同主子一道用膳了。主子這樣可不好給小主子們瞧見的。”




這話倒是說的很對。佟佳氏連忙擦乾眼淚,她這樣要是給孩子們看見了,指不定兩個孩子多擔心。




大格格和大阿哥如今在前頭上課,比從前懂得更多了。她不好在兩個孩子面前露出許多的。




孩子們要一起過來用膳,正好也沒白費那送去的點膳單子。




因為大格格和大阿哥要回來,佟佳氏聽見說多爾袞去了邀月堂,都顧不上生氣傷心了。




多爾袞往邀月堂這邊來。




這會兒天都黑了,周得勝前頭提著燈籠,從東院到邀月堂很近,走些許路就直接穿過去了。




其實東院是一點都不暗的,小花園裡也有些亮光,可等走到邀月堂的時候,多爾袞還是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莫名就想起一句來。火樹銀花不夜天。




昨夜下著雨,他心裡記掛著小丫頭,也沒怎麼看別的地方,沒瞧見什麼。




今兒天清氣朗,雖是天黑了,可一進邀月堂的院子就是亮亮堂堂的,似乎還新栽了好多的樹,還有花草。




比他離開的那會兒更見豐茂,也更有些自然清新的氣息。




多爾袞將王府建成一片山水春色,他自然也是喜歡邀月堂裡的景色的,這麼瞧著心曠神怡,再看那滿是盛開梨花的梨樹上掛了好多小小的燈籠,浮光掠影,確實是好看燦爛。




多爾袞牽住寧翹的手,把小丫頭扶起來,誇了她一句:“你啊,倒是心思奇巧。”




“主子爺可還喜歡麼?”




寧翹俏皮笑道,“這是恭賀主子爺得勝歸來的。”




“這底下的,是奴才親手紮上去的。”




多爾袞牽著寧翹看了一回,倒也不辜負這一院子的燈景。




等到了膳桌跟前,看見琳琅膳食擺了一桌子,多爾袞轉頭就望著寧翹笑了笑,握著她的手腕:“倒是不枉爺疼你。”




寧翹笑道:“主子爺疼愛奴才,那是奴才的福氣。”




小丫頭眉眼彎彎的,眸中是驚喜,也是喜悅,那雙眼眸中的明亮與清澈,還如初見一般。




多爾袞在宮中和皇太極用膳,倒也沒有客氣,可忙了一下午,這會兒晚膳的時候都過了,自然是飢腸轆轆了。




這膳食預備的好,多爾袞暢快用了一場,才覺得心裡戴了幾個月的鎧甲卸下來了。




“那些鮫絲紗,若再想做成衣裳荷包的,送去了針線房,就不要再由著人拿出來了。攏共這兩年就只有這麼多,再也要有,也要等到兩年後了。”




多爾袞道,“好在如今朝.鮮成了我大清的屬國,將來要這些東西,也容易得很。”




寧翹道:“這個奴才能做主,卻也有做不得主的時候,若是福晉還想取出來給人瞧一瞧,奴才怕是攔不住的。主子爺垂憐奴才,還得主子爺替奴才做主呢。”




多爾袞笑道:“這時候,也沒人敢再出這個頭了。宮裡娘娘們都沒有的東西,爺全拿來給了你。這是獨一份的,誰再敢阻攔,也得問問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