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49.收拾 寧主子放心

這孕中孩子好不好的事, 太能牽連到大人身上了。




佟佳氏之前還沒有感受的這麼深刻,但自從有了二阿哥之後,這感受就太過於深切了, 直到現在還在經歷著。




她不能不對這個敏感。




之前察哈爾庶福晉例行診脈的時候,一向都說是很好的。孩子很健康, 察哈爾庶福晉的情況也挺好的。




這突然就說前幾個月睡不好,說身體有問題,那就為下一步說孩子的不好鋪墊了基礎, 只要孩子生出來有任何的問題,都可以說是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造成的。




那麼, 福晉就有理由以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體弱養不了孩子, 需要好好的休養, 然後名正言順的把孩子抱到正院去養著。




佟佳氏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福晉還是那平靜的模樣,眸光卻幽若深潭:“這有孕生子的事情, 側福晉都經歷三回了,難道還能不知道其中變數許多嗎?前頭好好的, 不代表後頭就不會出問題。”




“府醫給白音做的脈案每次都呈送到了王爺的案頭,每一回王爺都是知情的,側福晉自己沒看過,怎麼能說是我瞞著呢?”




福晉這樣說, 佟佳氏就沒法說什麼了。確實是她自己不關注, 若是她索要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脈案, 肯定是能看到的, 偏偏她就是沒看。




這會兒倒是叫福晉給拿住了。




不過這會兒便是說贏了福晉也沒用,福晉這樣子,應當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的,還是要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將孩子生下來才行。




若果真是阿哥, 福晉果真要抱走,佟佳氏想那時候攔著才是最有用的。也不用太久時間,只需要等到主子爺回來即可。




佟佳氏這會心思清晰,她不能讓福晉輕易得逞,而能真正攔著福晉不能如願的,唯有主子爺一人。




福晉和佟佳氏都不再說話了,這屋裡登時就靜了下來,寧翹竟隱約能聽見些產房裡的動靜。




她想起慶功宴上,還有前些時日,察哈爾庶福晉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她是想百般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她身處這樣的境地,又落在這些人手裡,那樣一個隨身攜帶兩柄短刃的女子在裡頭生孩子,生死存亡竟都捏在別人手裡,實在可怖。




寧翹腦海中,交替出現著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利索使用短刃斬殺獵鷹的模樣,還有她一臉虛弱倚靠在床榻上,同寧翹說要齊心的人未必齊心的樣子。




在這樣的時代裡,到底走到多高才算是高?那高處巔峰的風光處,是不是所有人的臣服下,就不會再被人死死壓制了?




若她將來有了身孕,若是能真的有孩子,她是真的害怕。害怕會落得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這樣的境地。




如果多爾袞不在她的身邊,那她豈不是任人拿捏了?




這裡生孩子靠的是接生嬤嬤的手藝,靠的是自己的運氣。不被人陷害都夠難的了,更別說還有這些心思叵測的女人們。




給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接生的嬤嬤,還要選好的給孩子的奶孃,伺候的侍女,都是福晉交代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辦的。




因此在這裡出入產房照顧的人,和佟佳氏當初生二阿哥時所用的完全是不同的一批人。




佟佳氏在裡頭一個熟臉也沒有看見。




那會兒佟佳氏要生產,她是一點都不信任福晉的,她又是側福晉,生產的事情都是佟佳氏自己一手安排的。




當初生大格格和大阿哥的時候,因是府裡頭一個有孕的,主子爺很重視,也沒有全部交給福晉一手包辦,很多事情是主子爺安排的。




佟佳氏是真的很慶幸,她生產二阿哥的時候一點沒讓福晉插手。




她冷眼瞧著,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這裡所用的,怕都是蒙古部族的人,也不知接生經驗豐富還是不豐富,這要是一不留神,把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給弄出個什麼好歹來,都是有的。




想到這兒,佟佳氏就有點坐不住。




裡頭倒是時不時有人來福晉跟前彙報進展,眼瞅著都一個多時辰了,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那裡還是沒有完全打開。




佟佳氏看了寧翹一眼,見這人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佟佳氏便忍不住道:“她這樣,怕是熬到明日晌午,也未必能生出來。”




寧翹兩世都沒生過,只是聽說過,佟佳氏有經驗啊,她肯定相信佟佳氏的。




照這麼說,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還得硬生生的疼一天一夜?




這可太遭罪了。誰知道這一天一夜會出什麼事呢?




給福晉彙報進展的那嬤嬤道:“側福晉說的是。奴才也是這樣看的。奴才瞧見這麼多貴人了,這樣的著實不少。但瞧著庶福晉尚能堅持,也是說不準的。”




福晉道:“囉嗦什麼。你進去伺候吧。”




佟佳氏卻將人叫住了:“你慢著。我問你,她精神是尚好嗎?”




那嬤嬤看了福晉一眼,被佟佳氏抓住了,又逼問一回,那嬤嬤忙道:“回側福晉的話,是尚好。貴人精神很好,一定是能支撐的。”




佟佳氏道:“她必是要支撐的。你們辦差要盡心,莫忘了,這孩子是睿王的骨肉,這孩子的額娘,是察哈爾族的郡主。察哈爾親王的妹妹,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們也擔待不起。睿王府的庶福晉生產若出了什麼事情,你們也擔待不起王爺的怒氣。”




那嬤嬤連連稱是,佟佳氏才叫她去了。




福晉不悅道:“你何必嚇唬她?她要接生,若是嚇出個好歹來,差事辦不好,那才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佟佳氏淺笑道:“福晉方才也說過了,我是生過孩子的人,這裡頭變數極多,我也是清楚明白的。這接生的手藝,是越老越有的事情,便是這幾句話也叫嚇唬住的話,那也不配在王府伺候庶福晉生孩子了。”




“福晉若找來這麼不中用的人,為此要是傷著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或者是傷著了主子爺的骨肉,那才是不妥當的事情。”




福晉越發不悅:“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存心中傷我找來的這些積年的嬤嬤?你想做什麼?莫非是看著她有了身孕,將她的孩子視作眼中釘,想在這裡搗亂,不叫白音平安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