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前往開灤李愛國念頭通達
這時候發車時間已經到了。
劉國璋走上前:“愛國,這次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老師!”李愛國重重點頭,然後帶著劉清泉和老鄭上了火車頭。
同行的還有劉明善,董工和三位第五研究小組研究員組成的技術小組。
加上三位包乘組的人員,足足有八個人。
好在前進型火車頭搭載了煤水車,技術小組能夠坐在煤水車門口的小板凳上。
安置好技術小組的同志後,李愛國按照流程,在調度員遞過來的本子上籤上字,衝著
然後大吼一聲:“燒火婁!”
“燒火婁!”
早就等在一旁的老鄭踩下爐膛的門,抄起煤鏟子朝裡面灑煤,爐膛裡的火苗升騰。
李愛國緊盯氣壓表,待指針跳動後,大聲命令:“副司機同志,注意瞭望!”
劉清泉從外面縮回腦袋報告道:“前方一切正常,正司機同志。”
李愛國深吸一口氣。
緩緩推動操縱桿,鍋爐內的高壓蒸汽,順著管道衝著蒸汽室內,推動蒸汽活塞,烏黑的火車車輪開始沿著鐵軌向前滑動。
嗚嗚嗚
狂吃,狂吃,狂吃
火車就像是一頭下山猛獸,冒著陣陣黑煙,沿著烏黑的鐵路狂奔而起,最終消失在燦爛的陽光中。
眾人目視火車消失,這才轉身離開戰場。
“你小子啊,以後少在領導面前,自作聰明。”
扛煤小組的組長等領領導們都離開,這才上前拉住閻解成的胳膊教訓道。
閻解成揉揉腦門子,有些鬱悶的嘟囔道:“我跟李愛國是一個大院裡,關心他也有錯?”
見閻解成嘴硬,組長也不跟他打嘴炮,指指煤倉裡的煤:“今天你加班,給21號列車裝煤,裝不完不準下班。”
閻解成:“.”
從京城到開灤煤礦,距離不過兩百多公里的路程,鐵路線卻很複雜。
需要先進入京哈線的京山段,然後在七道橋扳道站轉線,進入唐胥線。
再經由胥各莊、季家屯(線路所)、搪山南、開平、窪裡、古冶、卑家店、雷莊、最終抵達開灤煤礦。
火車離開京城,沿著鐵道線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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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進型火車是最新研製的,各項設備在這個年代比較先進,所以操作起來很舒服。
李愛國彷彿有種度假的感覺。
唯一讓人不爽的就是第五研究小組的那幾位組員。
他們打著檢車的旗號,每隔十公里,就要求火車停下來,經過檢查後,才能再次運行。
該要求看似不合理,其實沒有一點道理。
身兼研究員的李愛國清楚檢車流程和規定。
像這種新技術實行,即使是停車檢測,也只用每隔一百公里,或者是在通過扳道站,在保證列車安全的情況下進行檢測。
這年月的荒郊野地,除了野狼,還有扛著土獵槍的。
看似不安全,其實很危險。
李愛國身為火車司機,要保證列車的安全,當然表示不同意。
那幫傢伙頓時急眼了。
特別是檢車組的組長劉明善,衝到李愛國旁邊,大手揮得呼呼響,嚷嚷著要李愛國立刻停車。
要不然他回到研究所後,馬上投訴前門機務段不配合。
保證李愛國會吃到大處分。
老董看到這一幕,有些為難。
他也是檢車小組的。
此時要是上去阻攔,肯定會被劉明善彙報給張副主任。
張副主任那人是個陰險的傢伙。
介時肯定會以此為理由,攻擊劉國璋。
他只能把抱歉的目光投向李愛國。
李愛國身為火車司機。
啥場面沒見過,還能被一個接收人員嚇唬住。
只是使個眼色,手持煤鏟子的老鄭就衝了上來。
大煤鏟在狹小的火車頭裡揮舞得呼呼作響。
“小白臉,敢跟我們開火車的耍橫,你小子是活膩了。我老頭子燒了大半輩子的鍋爐,還沒燒過活人,你是不是想成為第一個?”
你別說。
老鄭本來就長了一臉的兇相,再加上此時臉上沾滿了煤灰,只露出兩隻銅鈴般佈滿血絲的大眼睛,整個人顯得更加的猙獰。
劉明善和那幾個組員當時就被鎮住了。
最終接受了過扳道站停車的時候再檢查列車的‘建議’。
第一次較量吃了癟。
劉明善只能帶著幾位研究員蹲在煤水車的入口處生悶氣。
此次出發前,張副主任特意找他們談了話。
雖然沒有明確指示,幾人也能明白這是要雞蛋裡挑骨頭。
他們這些人在解放前就是舊火車檢測所裡的技術人員。
那時候檢測人員要求高,工資低,每個月只不過五塊現大洋,職位卻趨之若鶩。
為什麼。
就是因為能吃拿卡要。
當時想要將設備賣給鐵路局工程司,就得乖乖給這些檢測人員送上現大洋。
解放後。
沒人敢送錢了,他們這群人只能喝西北風了。
好在因為缺少技術人員,才得以進到研究所裡。
只是隨著國內大量培養技術人才,越來越多的人才進到研究所裡,他們這幫老人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特別是劉國璋這個根紅苗正的領導,突然空降為第一副主任,更是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所以才會在剛上車,就對李愛國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攻擊。
只是沒有想到,李愛國竟然用不講道理的辦法來對付他們。
這讓早就編造了一肚子理由的劉明善抓了瞎。
你講道理,對方不聽啊!
這邊,李愛國倒是自在。
邊跟劉清泉他們拉家常,邊操縱火車。
“老劉,老董,你們剛在在列車下,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
“那是當然!”
劉清泉縮回腦袋,大聲說道:“哪怕前面的鐵軌斷了,只要機務段一聲命令,我也敢衝上去。”
“俺也一樣!”老鄭高聲附和。
劉明善蹲在那裡,聽到這些話,再也忍不住了。
諷刺道:“你們這幫人,沒知識沒文化,就是大老粗,還不在組織,思想覺悟也不高。只會耍嘴上功夫,假積極。
真要是遇到了危險,恐怕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你特麼”
老鄭感到被侮辱,抄起煤鏟子,就要給他的腦門上來上一下。
卻被李愛國攔住了。
“老鄭,咱們要以理服人。”
“你告訴這位大學生研究員,咱們機務段的工人,為什麼敢替機務段拼命。”
老鄭收回煤鏟子,衝著劉明善的腳邊啐口吐沫,大聲說道:“小子,你給我聽清楚了。
俺在解放前就在機務段裡當司爐工,那時候任人欺負,糧餉也經常被剋扣。
等解放後,機務段換了顏色,俺才真正感覺到自己成了主人。
按照機務段的規定。
要是俺死了,俺媳婦兒、俺兒子、俺的全家都能成為正式工人,還能得到一大筆撫卹金。
俺殘疾了,機務段會出醫院費、護理費、養俺一輩子。
還會幫俺兒子安排工作。
俺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砰。
煤鏟子杵在車底鐵板上。
老鄭目光無畏,臉色赤紅,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拼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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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善不再吭聲了。
只不過他還是不理解。
為了兒子,為了媳婦兒,為了機務段就能犧牲自己?
這幫工人還真是夠傻的。
一段小插曲過去後。
火車車頭內的氣氛陷入了凝重之中。
狂吃,狂吃,狂吃單調的聲響瀰漫了足足半個小時。
李愛國在腦海裡規劃著行車線路圖,耳邊傳來劉清泉的喊聲:“報告正司機,前方五百米處是七道橋扳道站,準備停車等待!”
因為列車是臨時調度的,需要停車等待區間內列車清空,才能轉入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