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荒

 林烽看著像瘋子一樣追著老人去的眾人，眼中若有所思。

 在貪婪下，他們甚至都忘記了，荒帶來的影響。

 率先停下來的是崔燻兒，緊接著是花挽玉，秦昊。

 他們在追逐了一段後，再次回到了原點。

 可即便是如此，此刻，他們也已經鬚髮皆白。

 “他就是荒？”

 荀燻兒轉頭 ，見林烽依舊沒有變化，忍不住問道。

 林烽沒有說話。

 而那些追逐者，在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原點。

 “不是。”

 花挽玉搖頭。

 “而是這裡的能量磁場有問題，不管我們往哪裡走，只要我們追隨著他走，都會回到原點。

 人可以回到原點，但是荒就在他的體內，我們跟在他的身邊，人也會受到影響。

 所以，我們都在逐漸蒼老。”

 解釋一出來，立刻有人用枯瘦，佈滿褶皺的手指著花挽玉，氣急敗壞，道：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花挽玉挑眉，帶著幾分桀驁不馴，冷嗤，道：

 “我以為，諸位修為都在我之上，是知道的。”

 眾人沉默。

 他們陰冷的目光盯著花挽玉。

 卻又不得不承認，花挽玉說得對。

 對荀燻兒，他們是尊重的。

 畢竟，荀燻兒的修為擺在那裡。

 但是花挽玉不一樣。

 這花挽玉的修為，是真不怎麼樣不說，且，這一路走來，除了每次去舔秦昊被罵以外，著實沒見她幹過一點好事。

 所以，他們自然不認為，花挽玉能發現什麼。

 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也不屈服。

 “呸！

 少在這裡給自己找理由，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呢！”

 花挽玉聳聳肩，看著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她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和這些傢伙說話，她是真的覺得很累。

 “自己的道，本就該自己走，這前輩帶來的，只不過就是一條選擇罷了。”

 荀燻兒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們的追隨別人，終歸不過是蹉跎了少年，所以，才會白髮蒼蒼依舊無所成，可若是能看透這其中的迷惘，踏出第一步，未來定然是一片坦途。”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荀燻兒的容貌迅速開始變化。

 不過一息的瞬間，她就恢復了先前青春的樣子。

 “這……”

 這一幕，眾人面面相覷，而有的人，已然開始閉目盤腿坐下。

 林烽站在一側看著，並未上前。

 荀燻兒盤腿坐下，閉目養神。

 這些人，對她來說還有大雍，所以，她還得等著他們才行。

 “你為何，不追隨著道走。”

 老者忽然出現在林烽的身後問道。

 他的出現，林烽並不意外。

 就像花挽玉說的，這裡，是個循環。

 那麼，這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生物，亦或是死物，都會回到循環裡。

 “回前輩的話，小子的道，自然是由小子自己來走，前人的道，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老者站在那裡，低頭喃喃。

 “和我有什麼關係。”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老者反覆叨叨著這兩句話。

 許久，他忽然抬起頭。

 他臉上的黑霧散去，露出了一張完整的臉來。

 他又哭又笑，狀若瘋狂。

 “和我無關，哈哈，和我無關，和我無關啊！”

 隨著老者大喊，他一跺腳，再一步往前，卻好似在瞬間跨越了千山萬水。

 “要走？”

 林烽迅速跟上。

 老者的腳下，有奇異的符文在流轉。

 符文流轉，他則是縮地成寸，一步千里。

 只是，這裡終究有循環，所以不管老人怎麼走，始終都在這個循環裡走動。

 可是隨著老人的步伐不斷加快，林烽清晰的感受到，這個捆住老者的囚籠，已然在消失。

 老者忽然站住腳。

 他抬頭看著穹頂，嘿嘿笑著道：

 “渾渾沌沌千萬年，原來，不過如此。”

 老者轉頭，再次看向了林烽。

 他眼裡的執念在慢慢的消散，隨著執念消散，老者的身子也開始逐漸消散。

 過往的記憶迅速裹住了林烽。

 這是，關於老人的記憶。

 曾經的一代天驕。

 他閉關證道，再睜眼，卻見門派已然消失，弟子也盡數死亡。

 自此，他困在這一方小世界裡，直至消亡，生出執念，萬萬年年不得解脫，釋放無盡荒的氣息。

 如今，執念得解。

 老人自然也到了消散的時候。

 “少年白馬嘯西

風，卻原來，不過大夢一場罷了。”

 老者嘆息著，爾後一揮手。

 林烽感覺自己的識海刺痛了一下，一道信息落在他的腦海裡，卻是一方修煉功法。

 這修煉功法確實不錯，但是，林烽手裡頭，有的是更好的。

 這是感謝他麼？

 林烽哭笑不得。

 他轉頭，卻見花挽玉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