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1148章 不純粹的直線

    北美洲的地圖上,美國與加拿大的國界線是直線,州界限幾乎都是直線,甚至有的州界限直接用經緯線來劃分。

    這和歐亞大陸上以山、河等為國界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美國人處理“問題”就是這樣簡單粗暴,連朝鮮半島上的停火線也是按照這種方式規定的。

    18世紀的下半葉,法國人曾非常迷戀直線,那些負責規劃的官員們理所當然地認為直線的路距離是最近的。

    英法兩國一直在暗中較量,不論是在新大陸,還是在歐洲,都在比賽誰的貿易增長速度更快。

    而節約運輸的時間無疑是一種節省成本,增加自己競爭力的方式。

    這種美好的想法在實踐過程中遇到了不少問題,官員在地圖上畫一條直線,也不論是不是會遇到溝壑,或者是遇到民房,反正只要阻礙修路的,全部予以拆除。

    拆了別人的房子當然要給補償,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在大革命結束後,接任的新政府發現有很多人的土地賠償金尚未支付。

    通過這件事,人們學會了一個道理:當公眾利益需要破壞個人利益時,個人利益是微不足道的。

    人們牢記了這一點,並且把它應用於他人,為自己牟利。

    從前每個教區都設立慈善基金會,按照設立者的意圖,在指定的場合救濟居民,巴爾扎克筆下的法國塞納省就有這麼一個小鎮,裡面有宏偉的救濟院,收容老人及精神病患者。

    巴黎的硝石庫是婦女救濟院的別名,除了收容老年婦女外,還收容有“精神病”的女子。

    不論是長得多漂亮的姑娘,得了梅毒基本上就只能去那種地方。如果梅毒侵入了大腦,那麼他或者是她看起來也像發瘋了。

    小仲馬筆下的茶花女得了肺結核,這是一種比較“唯美”的死法。這個淪落風塵的女子有一大堆追隨者和數不清的情人,在她還健康的時候隨時準備為她一擲千金,等到她得病了,全跑沒影了。

    但她還是要比維克多·雨果筆下的芳汀要好得多,多情又幼稚的她真心愛著一位大學生,並且以身相許。

    可惜這個“讀書人”卻是個逢場作戲的輕薄兒,對她虛情假意,不久就離她而去,最後淪落到要賣掉自己的頭髮和牙齒的地步。

    一個活潑的少女變得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社會不但不對她同情,還飽受歧視。

    冷酷的資本主義世界就是如此,如果基度山伯爵沒有發現那筆財富,他依舊窮困潦倒得回到人類社會,他依舊沒法完成自己傳奇的復仇。

    同樣的那些曾經用做救濟金的錢也被管理者挪用了,霧都孤兒的故事裡,奧利弗在救濟院裡不僅得不到妥善的照顧,還要被脅迫著做童工。這些在發育期的孩子終日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管事們卻一個個腦滿腸肥,過得像個“體面人”。

    只有檢查到來時他們才會應付似的,給那些很久沒洗過澡的孤兒們擦把臉,讓他們看起來比較乾淨。

    硝石是可以用來製冰的,在“紳士們”的眼裡,烈酒和冰塊就代表著“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