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1204章 忒修斯之船(下)

    “你們就像是被換掉的斧柄,已經成了祖父的斧頭的一部分了。”西弗勒斯打斷了歐仁“野心是兇殘的,它難以被控制住,我明白這一點,當我年輕的時候我也犯過同樣的錯,後來,我發現不能再繼續和那些妄想症患者一起為伍了,他們比格林德沃的信徒更加不切實際。”

    “你以為食死徒沒有一點成功的可能?”歐仁問。

    “反正我不想活在他們所構想的世界裡。”西弗勒斯說“我的妻子是個好心腸的甜蜜女人,我和白巫師都希望她能保持這種善良和純潔,所以不讓她去觸碰那些骯髒的事。我的童年是短暫的,不像你父親,刻意營造出艱苦的環境鍛鍊自己的意志,我生活的環境本身就很糟糕,和她那樣單純的女人在一起我感覺很愉快,只是我最近發現,她不能永遠和孩子一樣一直活在永無鄉(neverland),我們的孩子因為她的善良失去了,我也差點失去她,做一個純潔的人不能保護自己,要教女人是件困難的事,你父親將太多時間花在軍隊和統治上,沒有花時間陪你母親吧。”

    “你想表達什麼?”歐仁氣憤得咬著牙說。

    西弗勒斯邪惡得笑著“岩石還是那塊岩石,只是因為鑿子在不同的雕塑家手裡它們就變得不一樣了,你們這幫浪漫的法國人其實根本就不懂女人和愛情。”

    歐仁像毒蛇般緊盯著西弗勒斯。

    “除了誰輸了誰當‘失敗者’以外,咱們加點別的賭注怎麼樣?”西弗勒斯說。

    “你想賭什麼?”

    “我要是贏了,你為我工作半年。”

    “那要是我贏了呢?”

    西弗勒斯一攤手“你想從我這裡取得什麼?”

    歐仁開始思考。

    “比如把你從哈托爾手裡解放怎麼樣?”西弗勒斯沒耐心得說“你想當她永遠的奴隸?”

    “我討厭你,英國佬。”歐仁滿是輕蔑地說。

    “也許這是因為我不是路易十六那樣的人,希望成為被人愛戴的國王。”西弗勒斯搖著頭,看著不遠處的法老鵰塑,像是在懷念某人“我可不想成為傻瓜。”

    “你有什麼辦法解除我和她的契約?”歐仁問。

    “這得你贏了我再說。”西弗勒斯說,然後舉起手裡的“長矛”,刺向了那個狒狒雕塑。

    這一次從雕塑裡噴湧而出的不是黑色的液體,反倒是水蒸氣之類的東西,那些蒸汽快速得凝結,最終形成了二三十隻長了紅耳朵的狒狒。

    “埃及人稱呼這種動物為巴比。”歐仁將馬穆魯克劍抽了出來“它們以人類的心臟為食。”

    “我知道這個動物。”西弗勒斯說“我聽說巴比是奧西里斯的長子,會在稱量心臟儀式出現。”

    “它是不是奧西里斯的兒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旦被它吃掉心臟,死者的靈魂就永遠遭受折磨。”歐仁戒備得看著那些好鬥的狒狒“木乃伊裡面所有內臟都會被掏出來,只有心臟留在身體裡,心臟是具備審判資格的憑證。”

    “你的身體被埋葬在哪兒?”西弗勒斯問。

    歐仁沒有理會他。

    他全神貫注地盯著走在最前面一隻朝著他齜牙咧嘴、緩步靠近的巴比,放低了重心,彷彿隨時都會發起進攻。

    “用一隻猴子做智慧的象徵,多麼聰明的主意。”西弗勒斯譏諷著說。

    “你哪兒來的那麼多話!”歐仁大罵。

    “我說的話哪有你多!”

    就在這時,巴比發動攻擊了,西弗勒斯施展了一記神風無影,將跳起來的狒狒給打得倒飛了出去,撞到了埃及的神廟石柱上,然而它很快就又爬起來了。

    它的身上流出近乎黑色的血,隨著神風無形留下的傷口消失,那些黑色的血也回到了它的體內。

    “砍它們的腦袋,白痴!”歐仁大吼,可是這些巴比敏捷極了,他的刀鋒只能切走一些猴毛,似乎他也沒佔什麼優勢。

    “飛沙走石(expluso)!”西弗勒斯念著咒語,一道藍色的光從他的魔杖末端飛出,一隻巴比被炸成了碎片。

    “1個。”西弗勒斯得意得說。

    然而沒有等他高興多久,那些巴比就都散開了,它們敏捷地順著柱子跳躍到不論是魔咒還是刀都無法攻擊的地方,然後發出此起彼伏的怪叫。

    “它們這是在幹什麼?”西弗勒斯驚疑不定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