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土 作品

16. 第 16 章 【三合一】酒香不怕巷子……





尚膳局下屬四個部門,司膳司、司醞司、司藥司,以及司饎司。




司膳司掌膳食,司醞司掌酒,司藥司掌藥膳,司饎司和其他三司不在一處,是中低層宮人的食堂。




四司各管各的,裴宴一路都是從司膳司爬上來的,頂多是成為尚膳後看過一些酒水和藥膳的配方菜譜,更多的研究那是沒有的。




吃完飯,裴宴又仔細考慮了下,最後決定明天先準備比較耗體力的小面160份,荷葉夾肉200份,要是賣得好可以再增加,目前她身體的極限大概是小面180份、荷葉夾肉250份的樣子。




決定好了,裴珠已經幫她洗完需要的菜,又問她:“宴宴,真沒什麼別的忙能幫了嗎?”她總覺得女兒一個人做生意太辛苦,不放心。




裴宴總擔心裴珠癌症像第一世一樣復發,儘管上次複查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但也只讓她幫忙洗菜摘菜,更多更重的就不敢了。




不過想到自己身體有變好,據說氣運還能影響周圍人,她道:“等下次例行復查,如果指標不錯可以來給我幫忙,不過不能太久,頂多待一個飯點。”




裴珠幫著確認收款,裝裝袋還是可以的,不算太累。




裴珠連連點頭,心想一定得注意身體,下次指標一定得好,這樣才能給宴宴幫更多忙。




*****




s大校園論壇。




這幾天,裴宴的小吃攤一直是生活區的唯一頂流。




從最開始的抵制節奏,到“土豪怒買260”,再到爭吵小吃攤究竟能不能走紅科技園。




而現在,爭吵似乎有了結果。




【標題】怎會如此,我直系師姐朋友圈推薦黑心小吃攤,據說她們半個公司都知道了這家小吃攤[吃驚]




【主樓】雖然這個標題有託的嫌疑......但是我是真的很震驚,我那師姐平時朋友圈都是減肥餐,第一次看她拍大葷。




【4L】熱知識,不是說自己不是託,就不是託了。




【9L】真不是託,我在科技園實習過,一開朋友圈連刷到幾個關於黑心小吃攤的大篇讚美。我實習的是A公司,和樓主是一個嗎?




【12L】(樓主)竟然不是......我師姐是B公司的。難道小吃攤真要翻身?




【13L】早說小吃攤遲早火到別處,一群人見天兒的槓,現在無話可說?




【16L】呵呵,這是黑心攤主的營銷新姿勢?做小吃攤真是屈才,她應該去給娛樂圈明星當公關




【17L】?營銷尼瑪啊,我還想說這波抵制節奏是人惡意競爭呢!




......




【68L】臥槽,我是16L,話說早了,我的朋友圈也淪陷了......




今夜,s大論壇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朋友圈截圖。




科技園向來是s大學生的實習第一選擇,離得近,選擇面廣,很多學生不是實習過,就是有認識的人在裡頭學習,或者已經轉正工作。




截圖越來越多,越看越心驚。




要是這真是託,能請來這麼多託,這攤主還做什麼小吃攤,真能去開公關公司了。




論壇熱鬧了一晚,第一天更加混亂。




要說裴宴這次自來水熱度來得為什麼那麼快,這還要歸功於嘉瑞傳媒得天獨厚的條件。




嘉瑞在科技園最高一棟寫字樓,只要是做電梯的人,都無法避免被狠狠饞到。




加上嘉瑞相對來說比那些遊戲和互聯網公司閒一點,員工也偶爾有閒心去小花園吃飯,很多不在一棟樓,單純路過小花園的白領就被飄香十里給吸引了。




然後就一傳十十傳百,一發不可收拾。




加上嘉瑞人開啟的“代購”習慣,第一天裴宴中午排隊的人不比以前沒節奏時少,更可怕的是,這些人人均都要買六七份小吃。




固定幾個舉牌抵制的學生不敢造次不說,論壇裡觀望的路人學生也都驚呆了。




昨晚他們中還有不少人因為放不下面子、覺得沉沒時間太浪費選擇繼續觀望,現在他們是真的意識到,人家攤主壓根不需要求著他們。




一分價錢一分貨,她的手藝完全對得上價格,甚至遠遠超過。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旦有人聞到酒香,就會像餓狼一樣蜂擁而來。




*****




學生們心情複雜的時候,網劇部的項目組員工們則是歡天喜地。




他們手握潯陽分公司近年來最有潛力的項目,要是做好了說不定能開創網劇新時代。




所有人都幹勁十足,工作起來比休息還熱衷。




更不用說,他們還有全科技園最棒的福利——




白宜年最初說偶爾送小吃,事實上一週至少三天會派人早早去排隊。




項目組的大家不僅不需要像其他部門同事一樣自己商量代購,工作完一回頭,就有推車送來香噴噴的小吃。




圓臉姑娘鹹魚癱在工位上,打了個飽嗝:“這日子可真是太爽了。”




可不是。




旁邊王睿川咬著荷葉夾肉,手上處理文件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




人是鐵飯是鋼,美食是重要生產力。




圓臉姑娘眼饞地盯著他手裡的荷葉夾肉看了幾秒,艱難移開視線,看向後面會議室的透明玻璃:“美食是第一生產力,美色肯定是第一,可惜甲方那個大帥哥衛總馬上要離開潯陽。”




王睿川叼著餅翻白眼:“咱白總監不也長得不錯?”




白宜年現在人模人樣,項目組內不再害怕。




“你不懂,白總監是斯文敗類,跟衛總那種風流少爺類型不一樣。”




王睿川:“.......”




是他老了麼?不是很懂這些小姑娘。




*




此時,被圓臉姑娘掛念的衛方舟正光明正大地蹭吃蹭喝。




他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著荷葉夾肉,搭配起來吃,又是種新滋味。




這兩天他好像長在網劇部,目的很明確,就是蹭他們的員工福利。




雖說他自己也能派人去排隊,但他尋思著白宜年認識攤主,又是大顧客,總覺得攤主給他們公司做得要更用心點。




不過,快樂蹭吃蹭喝的日子並不會有太久。




衛方舟的公司說是玩票,但其實是相對於他大哥和他發小陸憑闌那種活成工作機器的標準繼承人而言,並不是他想幹嘛就幹嘛的。這兩天燕京那邊在催他回去,一想到以後不一定有空來潯陽,說不定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他頗有些不捨。




衛方舟的助理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失落。




這助理是衛方舟來潯陽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助理家裡人生病請假,才臨時調上來的。




他這些天一直琢磨著如何搏衛方舟歡心,最好原助理回來後依舊能留下,此時眼珠子一轉:“衛總,您要是喜歡那攤主手藝,把她僱回家裡當私廚不就好了?”




衛方舟一愣。




衛方舟成年獨立出來後習慣在外面吃,之前真沒想到這個。但他覺得不靠譜:“那個攤主手藝很好,甚至不比梅林大廚差,真會樂意給人當私廚?”




助理心想,有錢人說話可真誇張,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比得上梅林大廚?




不過面上沒表現:“梅林大廚有地位,又傲氣,不可能給人當私廚。可這只是個小吃攤主,靠擺攤維生,家境肯定不好。您待遇給好點,她肯定屁顛顛就來了。”




衛方舟蹙眉,這助理說話實在不大好聽,不過這提議確實讓人心動。




他想了想,說:“你去問下她什麼時候有空,我去請請看。”




助理答應了一聲,但沒打算按衛方舟說的做。




開玩笑,這樣怎麼能顯示出他貼心?




當然是一口氣把事情解決了覆命,這才能顯示出他有用。




助理把這事看作他留下的大好機會,趁著裴宴下午三四點休息時間,上前:“有空麼?我有話跟你說。”




他自恃是總裁助理,哪怕是臨時的,也比一小吃攤主地位高不知多少,語氣高高在上。




裴宴正坐在摺疊椅上,在背風處打瞌睡。




她沒聽太清楚,但能感覺到對方語氣不善,冷淡道:“有事?”




“我是衛總的助理,”助理昂著頭,“你認識嘉瑞的白總監吧?他見了咱們衛總,都得低聲下氣。”




他知道裴宴和白宜年認識,以為這麼一說,對方不說馬上點頭哈腰,少說也得多幾分諂媚。




然而裴宴只是皺了皺眉:“聽不懂人話?有事說事。”




睡得正香被吵醒,她不爽得很。什麼衛總,不認識。




助理咬牙,沒想到裴宴不給他面子,但到底揹著任務:“是這樣,我們衛總覺得你廚藝不錯,想聘你做他的私人廚子。衛總家大業大,工資肯定少不了你,總之,肯定比你擺攤性價比高多了。”




“來招人的?”裴宴面露諷刺,“你這口氣,我還當是給富商搶民女當姨娘的奴才呢。”




她成為尚膳後偶爾會出宮找民間名廚切磋或是學習,因為低調沒戴腰牌,就被當街看上過。雖說那富商看見她腰牌後嚇了個半死,回宮後姬憑闌不知從哪知道了這事,跟京兆尹和大理寺打了招呼,查出那富商幾次強搶民女,身上還有人命,將人午門抄斬。




但當時那富商肥頭大耳,舔著舌頭的貪婪目光......實在叫人很難輕易忘記。




此時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她,兩相之下,裴宴心情更差:“我擺攤擺得挺好,不勞你們黃總費心。”




當初那富商姓黃,死去的記憶印象深刻,她滿腦子黃總。




“是衛總!”助理不可置信,“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你擺個攤能賺幾個錢?”




裴宴忽然展顏一笑:“你月薪多少?”




“兩萬。”助理驕傲,雖然只有這個月。擺攤而已,三個月都賺不了這個錢。




“哦,”裴宴這下真笑了,“我三天就能賺到,這麼少,看來你們黃總也不怎麼家大業大。”




這回是故意。




助理雙眼瞪大,只覺得裴宴是胡說八道。




但他眼瞧著裴宴油鹽不進,忽然意識到,衛總原本只是叫他打聽裴宴何時空閒。他自作主張卻沒成功讓人同意,這怎麼回去覆命?




想了一路,最終到衛方舟面前撒謊道:“那攤主脾氣極差,我只是問她一句什麼時候休息,她就罵我不懷好意。我不得不說明來意,結果那攤主態度更差,還說您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試圖塑造出裴宴自戀腦補,神經兮兮的形象。




衛方舟和裴宴只有一面之緣,沒想到她是這樣性格?




他不知助理自作主張,想不到他撒謊理由,只以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來手藝和人品並不對等。




一時間感覺小吃都沒那麼香,第一天沒去蹭吃蹭喝,白宜年正巧在附近,見他遠遠望著小推車面色不虞:“學長這是吃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