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詭事錄 作品

七十二 興和貿易

  “別欺人太甚!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時韓大膽兒反而面帶微笑,輕描淡寫地道:

  “上回金湯橋的案子,有人給天九寶局的花斑豹通風報信……”

  李禿子臉色顯得更難看了,走近韓大膽兒,低聲道:

  “你他媽別再這胡沁!”

  韓大膽兒也不生氣,只是眼神逼視李禿子,也低聲道:

  “我在西北角喝羊湯,和魏小五聊了案子的線索,結果出門就看見個人,來喝羊湯,卻沒進門兒就轉身走了!我一眼就認出那是誰了!”

  他瞪著李禿子,接著道:

  “天九寶局還在,想找個人證那是手到擒來!”

  李禿子聽完當時就啞火了。他自己心裡清楚,的確是他通風報信。那天想去喝羊湯,無意間聽見韓大膽兒和魏小五的對話。他經常出入天九寶局,認識花斑豹,自然也認識麻臉老道,他想給韓大膽兒下絆,而且又在天九寶局欠了些賭債,乾脆把這消息賣給了花斑豹,這才有了後來的事兒。

  其實韓大膽兒也是推測,並沒有什麼證據,說去天九寶局找人證,也是順嘴瞎掰的,但李禿子賊人膽虛,而且這案子當時鬧得不小,要是真粘包了,不光自己倒黴,還得給自己姐夫,就是三所所長惹麻煩。

  李禿子強作鎮定,一言不發轉身到桌邊,用暖壺的開水,沏了杯茶,端過來咚的一聲蹲在桌上。

  韓大膽兒微笑著端起茶杯,一揭碗蓋便道:

  “你們家拿涼水沏茶?”說著把茶碗蹲在桌上。

  李禿子咬牙切齒地,又去重沏了一杯,端給韓大膽兒。

  韓大膽兒又道:

  “想把我燙死啊!這麼熱!”

  李禿子被這麼來來回回耍了幾次,韓大膽兒才算作罷。韓大膽兒倒沒什麼,旁邊站著看的尤非卻十分解氣。

  最後韓大膽兒提高聲音對著尤非,高聲道:

  “老尤!從明天開始,你就到總廳偵緝科上班兒,跟我平級,調令隨後就到!”

  尤非本來不想去總廳,可今天聽完韓大膽兒這句話,覺得十分揚眉吐氣,心裡樂得都開花了,別提多趾高氣揚了!

  原來高寶生被派去出差公幹,和老城裡二所的夏宏斌,一道去河北了。現在三所裡除了所長,就是李禿子最大。高寶生手下的巡警每天出去巡街,李禿子則帶著手下成天無哩悠子賽的,喝酒賭錢,無法無天。

  因為尤非和韓大膽兒關係最鐵,所以李禿子故意不讓尤非去巡街,而在所裡伺候茶水牌局,他對付不了韓大膽兒,就只能朝尤非下手,專門找機會折騰他解解氣。

  尤非這兩禮拜,每天度日如年,他為人圓滑,又不願意為這個和李禿子起衝突,所以只好忍氣吞聲。韓大膽兒這一來,可算徹底把他救了。

  韓大膽兒去所長室和所長交代完,尤非便興高采烈地,和他一道出了三所。

  尤非一出門口,感覺心懷大暢,說不出的天寬地闊。轉頭和韓大膽兒道:

  “走!咱真素園,素包子我請客!”

  韓大膽兒笑道:

  “好麼!我費那麼大勁兒,你就拿素包子把我打發了!”

  尤非道:

  “這不口袋兒沒錢麼,等下月開支,我請你先得月怎麼樣!”

  韓大膽兒道:

  “有你這就話就行了!咱就門口兒二葷鋪湊合一頓得了!”

  尤非也不做作,和韓大膽兒倆人去了附近一家二葷鋪,要了仨菜四兩酒,邊喝邊聊。

  韓大膽兒這時就問起,上次給尤非“孝敬”的那幫蜂字門的騙子。尤非還行以為韓大膽兒找後手呢,細問才知道猴臉面具人,還有烏木盒子、鬼工球的事情。尤非這才知道,這段時間接連不斷髮生了這麼多事。

  九道彎兒的案子尤非倒是聽說了,但其他事情卻一概不知。韓大膽三兒說起從豁了嘴那打聽到的消息,要找一個叫小蚊子的扒手。這小蚊子勾著一幫蜂字門裡的騙子,應該就是上次想設局騙蔡二少爺的那夥人。

  聽過傳統相聲的人都知道,過去有“金、皮、彩、掛、評、團、調、柳”這八小門。此外還有兩門“騙術門”和“窮家門”。

  “金”,就是金買賣就是看相算卦的,“皮”是賣藥的,“彩”就是雜技和古彩戲法,“掛”是打把式賣藝和保鏢的,“評”是說書的像是說評書的,“團”是說相聲的。“調”就是行騙的。“柳”則是唱大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