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我一直喜歡夜翼……但前提是,他願意繼承家族遺志,被人叫做……利爪?”




電光火石間他們只來得及對視了一眼,槍響的瞬間迪克·格雷森臥倒又接了一個滾地,下一秒,他用卡里棍架住了從身後襲來的攻擊。




“媽的,那群鳥人不是被老頭端了嗎?”傑森問。




“一部分。”提姆糾正他,並試圖鎖定迪克的位置:“在那個名為托馬斯的男人下落不明後,貓頭鷹法庭確實安分了很長一段時間——可那畢竟是一個古老的組織。”




百足之蟲至死不僵就是這麼個道理,誰也不保證在斬落龍頭後還有什麼餘孽存在。




傑森好像罵了句什麼。




“……老頭還沒回來,是吧。”他說,陳述句。




“沒錯。”提姆說,他好像知道傑森想幹什麼了。按理來說那麼大的事兒他們得通知蝙蝠俠——不湊巧,蝙蝠俠不在。




“很好,那我——”




“等等。”




“……怎麼,你幾歲了?別告訴我你想先給蝙蝠俠講完再聽他遠程指揮。”




提姆當然不會,若事事都等蝙蝠俠定奪,那還要他們幹什麼,他果斷地打斷了傑森的話:“聽我說!夜翼剛發來了信息——警局裡有內鬼!”




我他媽的怎麼感覺一點也不意外。傑森想。




“那個埃爾頓?”




“是他的同事戴維·巴德。”




“我想,戈登局長看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一道女聲穿插了進來。




“神諭就位,小鳥,你可以飛了。”









芭拉輕柔地說。




神秘的縱火案,頑劣的富二代,神秘的少年犯,以及流傳在哥譚最久的歌謠所吟唱的對象——貓頭鷹法庭。




提姆帶好面具,隨便抓了一件和傑森差不多的半夾克外套,跳上了一架蝙蝠翼——一切似乎在往另一個方向滑落,但撲朔迷離的部分仍然像一陣霧氣……至少他可以確定的是,不光是和法庭有淵源的夜翼,包括埃爾頓,還有他那個神秘的顧問——蘭欽先生,都要遭殃了。




他來不及想太多,轟鳴聲已經淹沒了一切。




……




任何一個對博弈論都有基本認識的人大概都聽過這樣一個經典的模型,即囚徒困境。兩個犯罪共謀在入獄且無法與對方溝通的情況下,若兩人皆閉口不談,那刑期為一年,一人揭發,一人沉默,揭發者能被釋放,沉默者獲刑,兩人互相揭發舉證,那麼各自獲得八年的刑期。由於無法溝通,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招了——由於無法信任,所以大部分在這個環境下更傾向於互相揭發。




當然,就像著名的電車難題一樣,總有人喜歡預設一些條件來推斷出不同的選擇。比如,犯人們有著絕對的信任,又比如,可以引入一個第三人,比如買通一個警察來為他們暗中傳遞信息,來確認彼此有無背叛行為。迪克格雷森第一次聽布魯斯韋恩的博弈論課程時是在十三歲,還揹負著神奇小子名號的少年嘰嘰喳喳,做了一大堆預設條件——而布魯斯,則微笑著聽他講完,這時候阿福會端上兩杯香醇的紅茶,接著他才開始慢慢和少年的他一起分析……那是一段很好的日子,在他失去父母,差點被拐去貓頭鷹法庭當利爪之前,有人捧住了他搖搖欲墜的心。




因此,羅賓,夜翼,迪克·格雷森,右腳點著跳板,本該墜入萬丈深淵的灰色之子,在振翅之時就已暗下決心,他絕不辜負——儘管世事難料,人生無常,儘管……經歷了那麼多,那個人也不再年輕了。




“往警局裡安插眼線?真的?我還以為這就是我十三歲時為了證明自己能破解一個難題而強詞奪理出來的設定。”他一個飛踢,把喪屍般的利爪踹開。




戴維·巴德的發難始於他們接到短信後的十分鐘內。




紅羅賓給他發了一則消息,大意是雖然有了名字,但這些人大概率已經通過某種方式改名換姓了,但通過一些在家中不是秘密的非常規手段後,他希望迪克能到以下定位的地方去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




傑森有沒有真的把提姆當檢索器我們不得而知,但提姆給出的依據是以犯罪地點未範圍,加上通過年代和屍檢報告上的痕跡以及布萊雷利提供的、可能是目擊證人的那篇帖子裡的細節,他們——布萊雷利和提姆,確實從裡頭找出了一些……聊勝於無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