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斜 作品

第 58 章 絕境島病西施(10)





他心裡想,這不是太弱,是對方太變態。




打完這麼激烈的比賽,別說是氣喘了,連表情都沒怎麼變化。




對方忽然道:“原來,你走不快。”




時瓷:“……你才知道啊。”




時瓷抬頭看了一眼嚴清川,這次近距離單獨聽到他說話,對方微妙的彆扭感愈發明顯。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嚴清川說話似乎不是刻意而為,而是缺乏生活感,格外一板一眼。




不知道是因為說話說得太少,所以變成這樣。




還是因為這樣,所以不怎麼說話。




時瓷覺得應該是前者。




少年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喝水時,嚴清川站了一會兒,然後也跟著坐下來。




但他身高腿長,長腿曲著也顯得很大隻。




面無表情地在旁邊,不禮貌地說,真的很像蹲守的大狗。




時瓷:“……”




而且嚴清川似乎不知道什麼是社交距離,視線快要黏人時瓷身上了。




他只是簡單地喝個水,對方眼中的光,卻弄得他像是在做什麼表演。




嚴清川默默地對比。




少年喝水也是,很秀氣,很慢。




脖頸很細,皮膚很白,略微滾動的喉結很小,手也很小。




眼眸垂下的時候很溫柔,就算是瞪人也很溫柔。




時瓷差點把自己嗆到。




對方的視線存在感鮮明,但卻絲毫不會令人覺得冒犯,是很乾




()淨很純粹的打量。




帶著正面情緒。




有點……呆。




但男人的五官長得太好,很酷的那種,很難準確形容這兩種氣質雜糅起來的感覺,反差極大。




反正時瓷對嚴清川第一面的高冷、不易接近的印象破碎了。




對方好像跟時瓷之前想得不一樣,跟競技比賽裡的形象也不同。




時瓷沒忍住,問:“你為什麼選我呢?”




嚴清川想了想,冰川一般藍的眼珠乾淨,隨後很慢地說:“因為只會選你。”




聲線低,動人的磁性。




好聽的聲音在第一時間都掩蓋了令人失語的話語內容。




時瓷莫名能確認了:“之前給我送柺杖、把落水飛盤撿回來的是不是你?”




嚴清川點頭:“你不喜歡。”




這是一句陳述。




沒什麼波動的語氣,時瓷卻幾l乎能從中聽出些委屈感。




時瓷差一點點就內疚了。




他也真的確認了,嚴清川這位在劇本里露面極少的藍方嘉賓,原來真的不太正常。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跟我說話?”




“因為在觀察。”




“觀察?”




“不觀察靠近,會被討厭。”




時瓷想,觀察得很好,下次不要觀察了。




時瓷想問嚴清川具體的身份,為什麼這樣天真無邪的性格還會被選進這個活動裡。




難道第九位面真的沒有其他人了嗎。




但他想想,還是沒有問。




時瓷看著嚴清川,忽然很模糊地想起來另外一雙眼睛。




同樣給人一種純澈感,但是全然的黑色。




時瓷模糊記得上個世界跟對方的關係很好。




他隱約察覺到了對方那層溫柔表皮下的真實,不知所措、對人際交往的陌生、茫然,但好像沒來得及做什麼。




又或者是他其實也是膽小鬼,不敢貿然介入別人的生活。




但如果再給時瓷一次機會,他也許會勇敢一點,在察覺到對方的茫然時就幫助對方更好地適應陌生的世界。




時瓷忽然問:“你願意跟我當朋友嗎?”




他並不覺得這麼單純的小……大孩子,懂什麼情情愛愛,完全是被騙進這個戀愛活動裡的。




果然,嚴清川重複:“朋、友。”




“當你的朋友,我需要做什麼?”




“這個也沒有什麼規定吧,朋友之間大概就是互相關心,有困難的時候互相幫助。”




嚴清川忽然問:“朋友可以……嗎?”




時瓷一怔。




嚴清川明明沒有說那個詞語,但他看著對方,莫名就“聽”到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彷彿某種超越聲音和物質世界的溝通,直接讓對方知道。




但只是一瞬就消失。




時瓷模糊地摸到了一點為什麼嚴清川不需要說話的原因。




對方之前所處的環境,可能並不需要開口“說話()”。




時瓷:這是你的特別能力嗎??()”




嚴清川點頭,又問:“可以嗎?”




似乎是少年呆愣了太久,他以為對方沒有“聽見”他想表達的意思。




那張俊美冷淡的臉忽然湊過來,時瓷來不及反應,跟那雙瞳色漸深的眼睛對視。




然後對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如果不是時瓷反應過來略微側頭,這下應該是親在他的嘴巴上。




時瓷差點跳起來:“不行!”




但嚴清川的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他的腰後,稍微一動就將少年固定住。




嚴清川:“為什麼不能……?不是臉,是……”嘴巴。




時瓷周圍全是對方清冽到有點冷的氣息,但那點冷意撲不滅時瓷的耳後和脖頸蒸騰的熱意。




他耳垂和脖頸蔓延出一片紅霞。




時瓷乾脆捂住他的嘴:“不能!不能親臉,嘴巴就更不能親了!”




“你之後跟別人交朋友不可以隨便這麼做,非常失禮,會被人討厭!”




可是我只想跟你交朋友。




那你討厭我了嗎?




想問的問題太多,嘴唇又被捂住,嚴清川無聲地盯著少年。




單單隻看他的外表,不看他的行為,的確是極有威懾力和壓迫力的冷峻。




要教的東西也太多了。




時瓷感覺自己任重道遠。




“我沒有討厭你。”




“世界很大的,你之後就知道了。”




時瓷看了眼時間:“我們還是邊走邊聊吧。”




嚴清川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之前絲毫沒有存在感的部位,在被“朋友”觸碰後好像就格外不一樣。




嚴清川先利落地起身,扶著腿發麻的時瓷起來,忽然說:“你的臉為什麼是軟的,嘴巴也是嗎?”




時瓷差點又跌坐回去,瞪了他一眼:“這種話也不能突然對別人說!”




勉強算是原諒了他的童言無忌。




瞪人也是。




反正就是都很可愛。




嚴清川想,為什麼時瓷總是覺得他會跟別人做什麼?




那他的世界就小一點。




小狗就很好,小狗的世界只有主人,只需要等一個主人回家。




為什麼時瓷讓他當朋友,不是當小狗,是不是不喜歡他。




冷淡的男聲,但語氣認真:“我不想當你的朋友,我想當你的小狗。”




時瓷:“……”




他冷酷地推開那張帥氣的臉:“不行。”




“……”




對方面無表情的臉居然能看出一點受傷和難過。




時瓷想,他明明是在拯救誤入歧途的青年,怎麼莫名還有負罪感了。




嚴清川被教過一次,就知道時瓷走不快了。




嚴清川問:“我可以帶你走嗎?”




雖然這麼問,




()但對方已經伸手過來抱他了。




原來只是通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