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彭程從昨天起就一直沒淡下去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




可是他又不能說不行,就好像當初他被白肆玉救一樣,他怎麼說得出口讓白肆玉不去管。




“沒事小玉,你去吧,我會我爸媽說的......”彭程感覺剛剛還晴朗大好的天一下子就灰了,“你要去哪兒啊,要不讓我媽送你過去吧。”




白肆玉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這太不好意思了。”




“沒事兒!我媽都在外面等著了,你再打車還要錢。”




“主要是不順路,你家不是在咱們學校西邊麼,我得去東邊。”白肆玉抱歉地拍了拍彭程,將手裡的水果遞給他,“幫我給阿姨叔叔,下次我一定去。”




......




因為牧長燭嘴上說的是“誰也沒告訴”,所以自然演戲要演全套,沒讓司機去接白肆玉。




白肆玉一路打車來到了牧家,花了128!




不過在下車後,他就立馬看到了在牧家大門外等著的杜午。




“白大師,你來了。”杜午立刻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說,“三少正在康復室等你。”




“長燭他現在腿怎麼樣了?!”白肆玉連忙問。




“三少最近一直在努力復健,但是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杜午說。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話,白肆玉卻忍不住心尖一疼,想到電話裡傳來的牧長燭那隱忍又痛苦的喘息,他鼻子有點發酸。




長燭是不是一直都把一切默默嚥進肚子裡自己消化啊,他連家人和杜午都不告訴,就是怕他們擔心吧?!




再想想眾人提起牧長燭都是無不敬畏尊崇但又覺得其冷面冷心,白肆玉更覺得牧長燭平日裡一個人不知道默默擔負了多少......




這次長燭願意找他傾訴,一定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而且把他當做了最信任的好朋友。




“我們快過去吧。”白肆玉感覺心裡有點難受,加快腳步。




杜午連忙喊住白肆玉:“白大師,你彆著急,我們開車過去。”




牧家很大,除了佔地面積很廣的莊園綠地,園子院落,住處也不止一處別墅。




主宅別墅主要是住牧家人和重要的客人,但除了這幢以外,還有兩幢,用於其他用途。




杜午一直把白肆玉送到了康復室門前,才離開。




畢竟三少可是特意強調過不要逗留。




白肆玉沒管杜午,連忙敲門:“長燭,你在嗎?我來了,你現在方便見我嗎?”




足足過了五六秒鐘,牧長燭微微低啞的聲音才從裡面傳了過來。




“我在,阿玉你進來吧。”




白肆玉連忙扭動把手,門一開,空曠偌大的康復室就出現在了白肆玉面前。




牧長燭坐著輪椅的身影孤零零地待在被陰影罩住的一角。




他臉色蒼白,頭髮濡溼,一襲中式月白色襯衫汗涔涔地掛在他寬闊但厚度過薄的肩膀,竟好似掛在薄衣架上一樣




空蕩蕩,顯得那樣蒼白羸弱,比白肆玉上次見到時還要虛弱了很多。




可那雙深灰色的眸子看到白肆玉的瞬間卻不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阿玉,你來了。”




白肆玉眼眶一下子就泛紅了。




他連忙關上門跑了過去。




“長燭你怎麼弄成這樣了?!我們才幾天不見,你怎麼比上次見面時要,要......”




“要什麼?”




“沒什麼。”白肆玉才不忍心說出不好的詞,只說:“你現在腿還疼嗎,我看你的面相還好啊,是在正常恢復,命格也遮掩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腿這麼疼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早上突然很痛苦,甚至失去了知覺,但是現在好多了。”牧長燭說著,漆灰色的雙眸微微黯了下來,面上露出愧疚之色。




“對不起阿玉,我其實沒想和你說的,我怕打擾你今天去做客,但是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撥響你的電話了......”




白肆玉聽著這話,心裡又感動又難受。




他連忙說:“沒有什麼打擾的,做客可以下次去,長燭你願意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很高興的!”




牧長燭微微攥起右手,眼簾微掩,從見到白肆玉的那刻起就一直壓抑著的愉悅再次上升。




看來,在他的阿玉心中,他應該比那個彭程要重要得多吧?




牧長燭唇角微動,抬起頭看著白肆玉。




“真的嗎?”




“當然!”白肆玉非常認真。




甚至還有點嚴肅。




“長燭,我不是在電話裡說了嗎,你不要說什麼不好意思打擾我,我們是朋友不是麼,你再這樣瞎客氣我就生氣了,以後你遇到任何事情......或者任何問題,你不想告訴別人沒關係,都可以來找我!我陪你解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牧長燭看著板著小臉嚴肅強調的白肆玉,眸光不自主地就軟了,心底化得一塌糊塗。




他很高興他們是最好的,但——




他們絕對不能只是朋友。




“哦對了,快讓我看看你的珠串。”




白肆玉直接拿起牧長燭的手,把珠串從牧長燭手上擼了下來。




牧長燭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心上人手指肌膚的溫軟,就被白肆玉豪放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




他忍著笑意,深灰色的眸子溫柔地看著白肆玉。




“有問題嗎?”




“沒有啊,還是好好的,而且我看你的面相也好好的,好奇怪......長燭,你現在腿還疼麼?”




“現在又不疼了。”牧長燭面色真誠。




“那真的太奇怪了。”白肆玉擔憂地皺起眉,突然想到了什麼,“可能不是陣法的問題!長燭,會不會是醫學上的問題?你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




牧長燭反應很快,他非常自然地說:“應該也不是醫學上的問題,因為前天我才檢查過。”




隨後,不等白肆玉又說




什麼,他意有所指地引導:“也可能是我這些天覆健得太著急造成的後遺症,沒事兒的阿玉,反正現在已經不疼了。”




“怎麼能說沒事兒呢,你早上都疼那樣了......”白肆玉憂慮地看著牧長燭,“而且,長燭你復健這麼著急幹什麼,我聽杜午說他不清楚你的情況,但是他都知道你最近可拼了,你要慢慢來,你不能太急於求成——”




“我錯了,我聽阿玉的。”




牧長燭立馬認錯,見好就收。




他現在其實也可以繼續“示弱”,但是藥不能一次性下太猛。




他的阿玉說的對,萬事都不能太急於求成,必須徐徐圖之......




白肆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被狼盯上的小羊羔,還在心疼牧長燭呢。




“你知道錯就好,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得去醫院看看,既然不是玄學這邊的問題,那肯定是別的問題,你別怕會被你家人發現後讓他們太擔心,我一個人陪你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