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56 章 召許安入宮

李崇的目光看向了大梁輿圖,這幅圖從他過來之後便已經看了無數次,大梁的地圖其實和中國古代的地圖相似,東側濱海,而南境多山,南境以南便是扶南三國,從地形上看,扶南三國所在的位置和現代的越南,老撾和泰國相似。




是居在一個半島上,區別只在於這個半島和現代東南亞的地形稍有不同,這是一個獨立的半島,不是和現代的泰國一樣和馬來西亞相連。




而大梁南部的海岸線遠沒有中國古代的遼闊,以至於大梁如今地圖上,只有東部海域可以有效控制,而更為廣闊的南部海域則被扶南,甘渠,蒲甘所阻。




李崇久久望著眼前的地圖,手指順著甘州的方向一路向下落在了扶南三國西部的扶雷加亞灣上,這個灣是半島以西的海域,地理位置相當於現代的泰國灣和緬甸海東部的位置。




正陽宮的正殿,一身墨色龍袍的天子立在輿圖之前,眉眼間漸漸透著遮不住的堅定之色。




“每一個時代的進步都需要那麼一個巧合和變數,這些變數最終成為了歷史進程的必然,有時我在想,或許我於這個時代就是那個必然的巧合和變數吧。”




寧咎的穿越為這個時代帶來了外科手術,帶來了20世紀才有的抗生素,帶來了二戰時期才有的tnt,




他沒有成就什麼宏圖霸業,但是卻切切實實推動了一個時代的進程,挽救了無數人的性命,百年之後他同樣來到了這個時代,相比於寧咎的身份,他幾乎可以左右一個朝代的走向。




歷史的走向總是相似的,落後就要捱打這個道理古今通用,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其實到了最後都是資源的掠奪。




他不是寧咎,他沒有那麼豐富的知識儲備,做不出那些超越時代的產物,就比如此刻他沒有辦法改良煤提取苯的技術。




但是他知道,總有一天這個土地上會有工業的萌芽,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攢下儘可能多的資源,他看向了扶雷加亞灣,目光銳利而堅定,他要這南境大片的土地,他要為大梁打下這南海的出海口。




南境戰事已起,南境沿路州縣的摺子像是雪片子一樣落在正陽宮,按著從前的規矩,直廷司督主會提前過一遍這些摺子。




但是現在宋離病了,而內閣也有意在陛下親政之後削弱直廷司的權利,便沒有再上書推舉一個暫代宋離位置的人出來。




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李崇的工作量大大增加,摺子一直看到了天黑都沒有看完,直到張衝提醒他晚膳的時間到了,他才恍然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發現天都黑了,揉了揉已經痠疼的脖頸。




這位大內總管有些小心地問出聲:




“陛下,可要到督主那用膳?”




這早上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好好的,也不知上午那會兒說了什麼,這氣氛就成了這樣,李崇看了一眼中午送過來還沒有被打開的食盒眉心微擰,宋離今天解毒,也不知道下午這會兒有沒有不舒服,這麼想著就有些心神不寧。




他站起身,衝門口




走了兩步去還是頓住了步子,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呢?若是從不曾說破,他可以頂著李崇的身份和宋離在一起,但是現在他將一切都坦白了,他周炔和李崇變成了明明白白的兩個人。




他喜歡的是宋離這個人,但是宋離呢?他真的分得清他和李崇嗎?他對他現在所有的感情都是基於他是李崇這個前提,從前的李崇懦弱,沒有主見,凡事都仰仗太后和王和保,對他疏離防備之下宋離還是會盡心輔佐他。




而他到了這個殼子裡,宋離也只以為從前的小皇帝終於長大了,他欣慰,開心,在他的表白下他也漸漸接受了他的心意,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在宋離看來他都是李崇,一個變得更符合他期許的李崇。




但是現在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真正的李崇因為他的到來不知所蹤了,那人聽到他說起這一切的時候問的第一句是李崇去了哪裡?




宋離對李崇愛護,輔佐,甚至縱容了快十年,這份感情他輕易都割捨不下,這他理解,但是他呢?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算什麼呢?




算是一個寄生在李崇的身上,卻又不受期待的一個異世靈魂嗎?自始至終他在這個時代都是一個人。




張衝看到站在原地半天的李崇小心開口:




“陛下?”




李崇深深吸了一口氣:




“督主中午用了多少?”




張衝的大總管可不是白當的,當下開口回道:




“督主用了一塊兒棗糕,半碗雞絲粥和一些小菜。”




御膳房上的棗糕就那麼一丁點大,李崇鎖了眉心:




“怎麼用這麼少?下午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回陛下,那邊下午並無人過來,只是聽伺候的人說督主下午咳的厲害。”




李崇聲音急切地開口:




“叫顧亭過來。”




正陽宮的偏殿中,宋離側身靠在榻上,微闔著眼眸,呼吸聲有些濁重,唇色慘敗,泛著青白的手中捏著一個帕子,咳聲止歇了一會兒他實在沒什麼精神,但是此刻思緒卻紛亂的很。




半睡半醒間眼前似乎都是李崇的身影,耳邊也迴響著他上午說過的話,漸漸的意識消散,一個圓滾滾的橘貓跳到他的膝頭這才驚醒了剛要昏睡過去的人,福寶湊到了他的身邊,宋離提起手輕輕揉了一下它的頭。




再抬眼便瞧著外面的天都黑了下來,解毒的藥太烈,顧亭怕他一直熬著受不住,才在方子中加了不少安神的藥,以至於他這一下午都是昏昏沉沉,想定下思緒理理眼前的事兒都做不到,他微微撐起些身子,閉眼緩了片刻醒了醒神,抬眼看向顧亭:




“下次別在藥中放安眠的東西。”




“若是不放安神的,你怕是都難受的睡不著。”




宋離不喜歡這種身體不受掌控的感覺,微微斂著眉眼:




“那就晚上那頓藥中放。”




顧亭也不好再說什麼,宋離身上的虛汗一身接一身,於聰帶著宮人過來服侍他換一件中衣,宋離看了一眼這個和李崇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