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爭 作品

229、我猜他是個私生子


  謝氏、謝家家主、黑衣樓的半個主人、戴面具的黑衣男子。

  毫無疑問,柳心蘭所說的這些特點全都指向了同一個人。

  這個人叫謝淮。

  他是前任謝家家主謝桓、與高陽公主李樂萍唯一的兒子。

  謝淮的存在對柳金、柳心蘭、以及婚姻當事人柳心月而言都不是隱秘。

  事實上,謝家也從未忘卻這段婚姻。

  逢年過節,必然有謝家的族人,以謝家家主的名義往柳家送禮。

  這既是拉攏,又是在提醒柳家,不要忘了他們與謝家的聯姻。

  即使面對自己的父親,柳心蘭仍是毫不客氣地批評道:“如果你要撕毀這段婚姻,謝家會怎麼想?謝淮會怎麼想?黑衣樓會如何行動?金陵諸家又會如何看我們柳家?”

  要知道,柳家與謝家的聯姻並非只是口頭上的約定,而是經過宗府備案,無數族老見證下的約定。此外,當年兩家訂婚時,還邀請了揚州各大家族前來赴宴,共賀此事。

  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對於重視名譽的家族來說,承諾就是一切。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萬山無阻。

  雖然謝家敗落了,但既然謝淮還活著,這段婚姻便依然有效。

  除非當初定下婚姻的雙方再次回到宗室,走完退婚的流程,否則謝淮和柳心月的婚姻就必須進行,誰都不能阻止。

  “單方面悔婚,便等於撕破臉面,與謝家和黑衣樓結仇。”

  柳心蘭認真說道:“以黑衣樓的勢力,如果謝淮報復,柳家擋的住嗎?”

  柳金憨笑著,很誠實地說道:“擋不住。”

  柳心蘭沒好氣道:“那你還笑?”

  柳金依然憨笑著,像是個為自家女兒考慮的模範父親,說道:“但心月很喜歡謝周啊,你也知道,小時候心月最喜歡找謝周玩了,他倆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嘛。”

  聽到這話,柳心蘭的眉毛都快挑到天上去了,生氣說道:“那只是小時候!小孩子能懂些什麼?既然心月和謝淮訂了親,就必須嫁給謝淮,管什麼喜不喜歡?”

  柳金的笑容更加憨厚,本來極英俊極有魅力的臉龐笑得就像街邊的乞討老漢,眨巴著眼睛說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當年與心月聯姻的從來都不是謝淮,而是謝周呢?”

  “嗯?你說什麼?!”

  掌管雍州天機閣多年,柳心蘭心細如髮,行事謹慎,遇事淡定,從不大驚小怪。

  但這時候她還是傻了。

  她知道父親知曉當年的一些隱秘,也猜到謝周還有一層不同尋常的身份,但……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謝周竟然也是謝家嫡子嗎?

  不對不對,當年謝桓和李樂萍聯姻,婚後只生了謝淮一個孩子!

  沒等他們第二個孩子出生,謝家便遭逢大難,謝桓和李樂萍也在清掃中遇難。

  所以現存的謝家嫡子,應該有且僅有謝淮一人,哪來的第二個?

  柳心蘭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語氣稍顯急促問道:“謝周到底是誰?”

  柳金卻不慌不忙,喝了口熱茶,輕聲說道:“據我所知,他應該是謝桓的私生子。”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了一份婚書,硬質的紙張微微發黃,昭示著它已經有好些年的歷史了。

  柳金將婚書翻開,紙張上是宗府太宰親筆寫的婚書,還有謝周和柳心月的生辰八字。

  是的,紙上沒有謝淮,取而代之的是謝周的生辰八字。

  辛丑年、丁酉月、丁亥日、癸卯時。

  永儀四年,九月初一。

  柳心蘭愣住了,如果沒記錯,謝淮的生辰應該是三月初一,比謝週年長半歲。

  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確定這份婚書不是作偽,上面確實寫著謝周和柳心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