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命,將軍又有麻煩了 作品

第94章心動伊始


  冷不丁聽到這嬰兒夜啼的名字,她嘴皮抽動了一下。

  也不明白正談論著他們倆夫妻的事,怎麼就扯上了宇文晟這個人。

  她為保險起見,便以中庸之道回答:“只要是鄴國子民,這誰人不認識這個大名鼎鼎的名字?”

  她這個回答令柳風眠不甚滿意,他笑著道:“我問的不是其它人,而是你對他有何感想?”

  感想?

  什麼感想?

  鄭曲尺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讓她回答些什麼,但還是順他意繼續編詞:“如宇文大將軍那般高高在上的人,我這種平頭百姓哪敢隨意評語他呢。”

  宇文晟見她數次迴避這個問題,神情逐漸不太好了起來:“這是你與我之間的私話,無所謂。”

  鄭曲尺料想柳風眠身為宇文晟下屬,應當愛聽些吹捧其上詞的話吧。

  她沉吟:“唔……他很厲害,雄才大略掌兵權,叱吒風雲戰沙場,是他震懾敵方心,是他守護著整個鄴國,所以他是鄴國不可或缺的大將軍。”

  宇文晟聽完,輕掠嘴角,眼眸如月牙微微眯起:“嗯,除了這層身份,那你對他這個人有沒有什麼感想?”

  鄭曲尺遽地看向他,那不假掩飾的神色,讓宇文晟表情的笑意凝固於唇畔。

  他眼神很靜,靜得不見任何情緒波瀾,但偏偏他又在笑。

  “你害怕他?厭惡他?”

  鄭曲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措詞。

  她不由得想起每一次與宇文晟見面的場景。

  哪一次不是充斥著血腥殘酷,就是瀕臨各種危險境地,那種刻入骨髓的情緒,不是她想掩飾就能夠掩飾得了的。

  時間在兩方都靜謐不語的過程中,被壓縮到了極致,度秒如年。

  “你害怕他,更厭惡他。”宇文晟得出了結論。

  他說不清此刻自己的內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冰冷、尖銳,既興起一陣暴怒嘯鳴,但又被他自己親手死死掐壓於深淵漆黑之中。

  “為什麼?”

  狹小、昏暗的馬車內,他伸出兩根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呼吸寸寸逼近,那種無形的壓迫力竟叫鄭曲尺產生疑似在面對宇文晟的錯覺。

  “你根本就從未見過他,你為何要懼怕他,甚至厭惡他?”

  “我……”她朝著車外挪了下身子,卻被他一掌鉗釘在原處。

  他瞳海深沉,黑髮散披,錦黑長袍似蘸飽足了萬千星月之光後,蘧生更加幽冥不透天光的暗。

  “是因為別人都喚他活閻羅嗎?”

  鄭曲尺覺得他神緒不穩,有種即將失控的癲狂之感,便低喝一聲:“風眠!”

  然而宇文晟對這個名諱卻充耳不聞:“你方才分明說他是大英雄,是大將軍,可你為何不喜他?他究竟哪一點叫你如此排斥牴觸?”

  鄭曲尺此時也氣了,他如此“維護”他那上司,可關她什麼事,她只知曉——“他暴戾、兇殘,殺人如麻,他雖為鄴國的守護神,手握生殺大權,可是他行事極端、陰鷙可怖,我鄭曲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我會害怕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試問,整個鄴國,誰人不是對他既敬又懼?

  遠距離可歌頌讚美,可誰也不會去靠近、去親近這樣一個喜怒無常、身邊只剩殺戮危機之人,這是人性所趨,她有點人之常情,有何不對?

  “不行!”宇文晟墨眉攏了一層陰翳,瓷笑的面龐疑假人般瘮人:“你不可以怕他!”

  暴戾、兇殘、殺人如麻……他的確是這樣一個人。

  行事極端、陰鷙可怖……她說得也沒錯。

  可是,他不喜,十分不喜,這些他早已耳熟於心的評價是從她的嘴裡吐出來。

  她怎麼能與旁人一樣呢?

  宇文晟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道畏畏縮縮、打攪的聲音。

  “主……爺,屬下這邊有緊急公務需得稟報。”

  外面的人,不察車內情況,但攔下馬車後,心驚膽戰,雖含糊一句,但聽起來卻很急切。

  宇文晟凝頓,他看著瞪大一雙琥珀大眼回視自己的鄭曲尺,像只警覺不忿的橘貓,兩人靜峙片刻,他外放的情緒跟破洞的幽咽冷厲,又被他重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