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一十一 作品

第三百零二章為求一生而煉不死,行至絕路不必憐我

  舊天服下的不死神藥,和新天又有什麼干係?

  好吧!還是有的,但錢晨把不死神樹弄死了,甚至還一分為三……

  這東西再和之前的不死神藥有沒有聯繫,那就誰也不敢確定了!

  不死神藥;

  不死魔藥;

  禁忌不死藥。

  錢晨開闢的這三種丹方合一,未嘗不可能擺脫之前的道路。

  雖然主材類似,但錢晨一藥之中,用了西王母過去的丹方;以及魔道不可思議造化的丹理;最後甚至鑽了新天舊天衝突的漏子,搞出了禁忌不死藥。

  現在來看,不死神藥的靈材,乃是崑崙墟中的九大靈根,以及五色玉膏。

  可禁忌不死藥的主材,則是真龍道果中的不死道韻……

  而魔道不死藥,燕殊只敢微微撇一眼丹方。

  其中一味九陰地龍他可是印象深刻,而另一味夢蛻,亦是一種恐怖的大蛻變之物……

  “錢師弟想要煉製不死神藥,以此為金丹,證得不死道種,讓魔性再也無法磨滅他……嘶嘶……他這是要和魔性糾纏到底啊!”

  燕殊倒吸一口冷氣。

  因為他心中的魔影的只是淡淡道:“這也可能是一種永世也無法解脫的折磨!現在他或許還有活著的想法,但等到他熟悉的一切,他所在乎的一切都被我毀滅之後,永遠在我心中做一顆良心,只會是比無間地獄更可怕的地方。”

  “那時候他一定會求著我,為他解脫!”

  燕殊抬起頭來,看著血嵥遲疑又淡漠的眼神,突然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血嵥道人頓時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燕殊。

  竺曇摩遠遠的看著這一幕,搖頭嘆息——有緣人,沒指望嘍!

  “好,我和丹沉子商量過了,就憑你手中的木禾之酒,我們願給你三成!”血聖老祖興奮拍板道。

  燕殊不滿:“怎麼才三成?”

  …………

  “怎麼才三成?太看不起我道門同道了!”丹沉子義憤填膺:“看在少清的面子上,我再讓半成……老魔,你說話!”

  丹沉子捅了捅血聖老祖,卻見他莫名冷笑了兩聲。

  老魔,張開手指道:“三成,那是咱們的!人家一個人就要拿七成……”

  這次丹成子也控制不住了,一拍丹爐,打的爐中的南明離火都噴了出來:“豈有此理……燕師侄,你可真張得開嘴啊!”

  血聖淡淡道:“他知道最後一味不死藥的線索,而且那是他至交好友留下的,僅有一份,絕不可能再有了!”

  丹沉子正襟危坐,徐徐點頭道:“要不說少清劍仙結交天下呢!賢侄,留下那最後一味不死藥的,便是錢道友吧!我與他交流過丹術,不愧是太上真傳!”

  燕殊沒好意思說,他沒看上你耶……

  只能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去奪來這最後一味不死藥!”

  “不知這材料可夠煉成十份的,若是隻煉成了五份,賢侄怎麼也要保我兜率宮一份啊!實在不行,可以貪掉他血海道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欺之……”

  “我五陰秘魔專監聽一切傳音心聲,老丹頭,你過分了啊!”

  …………

  丹水之側,丹沉子祭起丹爐,血聖老魔亦駕馭八臂神魔,血嵥道人化為鎮獄魔龍象,皆虎視眈眈,看著燕殊在丹水之中赤著腳踩來踩去。

  “是這個嗎?”

  丹沉子法眼窺破丹水,察覺到一絲隱秘的靈氣,乃是一枚本質極為精粹的靈玉。

  燕殊遲疑的搖了搖頭。

  血聖老魔幽幽道:“燕小友,你確定這麼大海撈魚,能撈到東西?總該知道怎麼找出來吧?要不讓我血嵥師弟下去,助你一臂之力?”

  血嵥拼命搖頭,燕殊在丹水之中,每踩一玉,都被攝去一股壽元。

  便是元神之尊,踩了百八十塊,也要本源大虧的!

  燕殊踩到一塊玉石,終於神色一變……

  他可算知道錢師弟為什麼說那五塊玉石一旦他踩到,必然會認出來的。

  他本以為這靈玉會有什麼玄妙,不可說之處。

  但現在看來,不可說,的確是不可說。

  因為那玉石之上刻著一行文字——錢晨到此一玉!

  “應該是寫錯了,到此遺玉,寫成了一玉……”

  燕殊如此對自己說道。

  “好玉足!”

  燕殊有踩了數百玉石,看到這裡有點繃不住了“這有點變態了!”

  “玉,什麼都能玉!”

  燕殊腳底用力,將玉石表面這些話生生抹去……

  “我為什麼要撿起那青銅不死藥,應該讓寧師妹來才對,我就應該讓這五塊彩玉爛在河裡面!”

  鎮獄魔龍象上錢晨的影子也無語掩起書卷——所以燕師兄你為什麼要搶著幹這事啊?你去木禾釀酒,寧師妹來河裡採玉,是我都安排好的啊!

  莫名其妙因為一個大願,你就來丹水取貪泉了!

  “什麼都玉只會害了他們,但害不了我!”

  燕殊愈發嫌棄了!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真我不改,寧為玉碎!當我不在那一日,便要那無窮心魔,那魔道源頭,也一併沉淪!不必憐我……”

  燕殊踩到最後,卻是一愣。

  他見慣了錢晨促狹、頑皮、惡趣的一面,亦見過他的冷酷、決然、堅定,甚至連那恐怖魔性的詭異、莫測、邪門都已習以為常。

  卻是第一次看見,錢晨如此絕望,如此悲哀的一句話。

  燕殊想起教導錢晨劍法之時,曾經好奇問過的那一句話。

  “行至絕處當如何?”

  錢晨當時的回答是:“行至絕處,當以此劍,開闢一條新路來!”

  但真正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說的卻是——

  “行至絕處,不必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