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黃旗 作品

第七百七十六章 春晚與年俗

    書記可不願和人爭執,及時拉他一把,就笑盈盈的安撫老人家。

    “老師傅,他不懂事,嘴上還沒毛呢。大過年的,您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這不懂事得教育,這是你兒子還是侄子啊?你回去真得說說他。大過年的,別槓頭似的,誠心給大家添堵。”老爺子語氣倒是緩和了幾分,可還有點義憤。

    司機年輕氣盛,聽這話,不但面子上下不來,心裡更覺得冤枉。

    這要擱大街上,他興許就“老幫菜”的罵上了。

    然後一腳油門,讓你老東西吃土吧。

    可誰讓領導在跟前呢?

    那他也只能盡力和氣點,想靠講理為自己平反。

    “我們大爺,這一張門票賣咱們五毛,過去一張才兩毛。這一碗茶要賣,才多少錢?您要想把他們多賺的三毛喝回來,那不得海量啊。這就叫買的沒有賣的精,我哪兒說錯了我……”

    他這話一說,周圍的人都樂了,有人還覺得小夥兒說話實誠呢。

    可不,大碗茶如今大街上賣兩分錢,景區三分。

    這要灌十大碗茶下去,也甭逛了,一下午,就守著廁所待著吧。

    然而老爺子的後面的話一說出來,這話就站不住腳了。

    “說你不懂事,你還不承認。那咱就好好論論這個理兒。你說人家五毛票價貴,可人家貴有貴的道理。過去兩毛票價的時候,天壇什麼樣?除了那點古蹟,那點綠樹蔭,就沒什麼可看的了。整個天壇能廢一半,全是不開放的地。連道路都是坑窪不平的。歇腳沒處歇腳,廁所臭不可,垃圾遍地隨手扔。說是公園,還不如野地呢。兩毛?兩毛都算貴的。”

    “你再看看現在,人家這幾年一直在修園子。齋宮開了,北神廚也開了,現在正修南神廚呢。座椅幾十米就有一個,垃圾桶更是隨處可見。公園管理更好,清潔工掃地可乾淨了,春夏一到,滿院子的花開,這都是過去沒有的。尤其是人家那廁所,蓋的絕了。沖水的,全是瓷磚,乾淨沒味兒,而且還敞亮。裡面甚至專門有老年人和殘疾人的專座。就是坐著輪椅來的,上廁所都不費事。”

    “這樣的公園,大夥兒說說,京城別處哪兒還有啊?故宮、北海、頤和園,這些或許都比天壇有名,可沒這樣的設施。你們再好好琢磨琢磨,這仨公園哪個不比天壇的票價貴?可哪家又把錢花在改善公共設施上了?五毛還貴?你跟這幾家比比啊。說實話,我也想門票能便宜些,可咱也別虧了心。人家天壇是拿錢幹正事,錢都花在公園建設上了,還不是咱百姓落實惠?這就是京城獨一份啊,總該支持吧?”

    “由小見大,也能由大見小。不是我說,咱們京城的公園滿打滿算啊,也只有天壇,才能幹出免費喝茶的義舉來。一碗茶看似沒幾個錢,遠比不上門票的價錢。可為什麼其他公園不這麼幹呢?你說人家天壇刁買人心?那其他公園算什麼啊?說白了,人家這是能賺你的錢而不賺,能不為你考量而為你考量。這叫什麼?這就叫仁義啊。總不能人家好心辦了好事還落個罵名,那些什麼錢都賺了你的,倒成了好的?沒有這個道理。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這番話算是把道理講透了,馬上就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同。

    尤其幾位大概都是家住南城,經常來逛的主兒。

    都說近年天壇的改變之大,聞所未聞,而且隱隱有為其自豪之感。

    有人還說天壇在園外辦的壇宮飯莊也很實在,樓下小吃店供百姓的就便宜,和樓上辦酒席掙外國人錢的兩碼事。

    反過來,地壇的仨人全啞巴了。

    別說司機臉紅了,有點枉做小人的尷尬。

    兩個當領導的,更不由得要琢磨這話裡道理,咀嚼心裡的奇妙滋味。

    然而,這事兒到這兒還沒完呢。

    因為免不了有好事者起鬨,故意半開玩笑問老爺子。

    “大爺,您這麼替天壇說好話,不會跟這公園的人沾親帶故吧?是不是您兒子閨女在天壇工作啊?要不就是您是這兒退下來的職工?”

    結果,招得老爺子就又補了一段。

    “哎,你還真敢想。要真像你說的那樣就好了,天壇公園現在的待遇肯定不差。可惜我呀,沒那福氣,就是個普通的工人。兒子閨女也是工人。我誇天壇,純粹是就事論事。因為天壇公園的領導就是厲害,才能把公園給弄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