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夜大魔頭

“青芷沒出事兒吧？來的是什麼人？”

一道很清晰，應該是沒步入天人合一的雜魚。

暮雲升顯然還不明白自己撞上了什麼鬼東西，但瞧見對方能輕描淡寫接住銅錢，就已經如臨大敵，率先發問道；

“閣下是？”

也在此時，巷子裡爆出一聲淒厲刺耳的劍鳴聲！

暮雲升見夜大魔頭上當，眼底顯出狂喜，沒有選擇藉機逃遁，畢竟他使出吃奶的勁兒也不可能跑過武聖，而是抓住夜驚堂回頭的空檔，全力爆發一劍直刺點向夜驚堂脖頸。

華俊臣聽見這話，目光微凝，酒意都散了幾分：

“茫山三雄……”

這次威勢比剛才強太多華俊臣都沒看清對方出手，一枚銅錢便已經到了面前，他迅速抬劍格擋，銅錢內裹挾的強橫氣勁，卻硬生生壓彎了劍刃，直至撞在胸口之上。

而李國公的門房，顯然也是見多識廣的，瞧見馬車上的‘萬’字牌，就連忙上前迎接：

“哎呦！華大小姐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

旁邊的車廂中，華青芷坐在車窗旁，面前擺著小棋盤，正在覆盤著今日所見的三局棋；而綠珠常年跟著華青芷，也精善此道，一邊擼著鳥鳥，一邊給華青芷當參謀探討。

華俊臣就沒出過江湖，生平履歷都是和人切磋，實戰確實沒有，面對這直擊痛點的嘲諷，雖然心頭惱火，但還真沒話反駁。在憋了半天后，餘光發現夜驚堂站在外面，便沉聲道：

夜驚堂擦著無頭屍體飛過，衣袍未染半點血跡，下一瞬便又追到了暮雲升近前。

夜驚堂單手持劍斜指地面，緩步往前走去：

“人老了，就該老實退隱，給新人讓位，一把年紀還出來丟人現眼，最後還把命搭上，何必呢？”

“哦……”

暮雲升動作戛然而止，眼底滿是難以置信，眼珠又迅速充血化為烏紅。

柯愈有師父在背後，本來還不怕，聽到這個名字，身體明顯抖了下，難以置信道：

管家連忙點頭：“王公子果真料事如神。不過令尊這次佔了上風，幾句話出去，把華老爺臉都氣黑了，席間拂袖而去，出門唰唰就殺了兩個人……”

“據這三人招供說，是從江湖上聽見了小姐找到雪湖花治病的消息，才過來碰運氣，也沒人指使……”

華俊臣來到拐角後解著腰帶，還不忘感嘆一句：

“我要是真有你這麼個兒子，今天非把王崇寧氣死……”

“要不去接一下？”

暮雲升縱橫江湖一輩子，可能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絕對的壓迫力，早已沉寂如死水的心湖都蕩起波瀾，根本穩不住。他緩步後撤，眼神慢慢顯出驚愕；

“你是夜驚堂？”

距離夜驚堂上有三尺的飛刀，瞬間被寶劍從中一分為二，彈到了對面的牆壁上。

華俊臣可不信世上有分身之術，但他無論怎麼看，都沒看懂後方的黑衣人，是怎麼出現在斗笠刀客背後的。

隨著銅錢停滯，巷子裡瞬間化為死寂。

“小姐就在門外，今天去棋社的時候，還遇到了三個賊寇……”

結果他剛走到一半，跟在身側的華安卻放慢了腳步。

夜驚堂不清楚是什麼強人藏在暗中，這時候肯定不敢大意，見華俊臣回頭，他笑道：

“華伯父今天去了鐘樓街赴宴？”

門房客氣道：“已經喝了一下午了，估計也快結束了。華小姐是來接華先生的吧？要不小的進去打聲招呼？”

“呵~王某才疏學淺，確實比不上令千金，不過和華兄比，應當綽綽有餘吧？文咱們就不提了，華兄還不如犬子，就提‘武’這方面。王某雖然武藝平平，但以前在地方當縣令，好歹還帶衙役剿過賊寇；華兄既然說剿匪之事與你無關，那倒是來給我講講，你三歲習武至今，都做過什麼拿得出手的事兒？”

叮~

嗡嗡嗡……

不曾想這南朝赫赫有名的刀槍雙魁，劍法半點不差，一把青鋒劍閃轉快若遊蝶，又暗藏蜂刺般的殺機，劍劍直逼死穴！

暮雲升認得出這是‘遊蜂劍’，雖然威力不大，全靠技巧壓人，體會不到武聖絕對的硬實力壓制，但他完全跟不上節奏，眼前的場景都化為了漫天劍影。

李崇微微皺眉，轉眼看去，卻見管家提著袍子快步跑了過來，在窗戶下便拱手一禮：

“殿下，王公子，你們快去李國公府看看，那邊出事兒了……”

夜驚堂騎馬走在馬車側面，因為一天又即將結束，已經開始暗暗琢磨起晚上該教梵姨什麼新花樣了。

夜驚堂餘光看去，卻見一把飛刀激射而來，目標直指他眉心，明顯是要把他這護衛滅口。

夜驚堂並不擅長下棋，沿途也沒打擾，等路過鐘樓街附近，才在車窗外詢問：

李崇嘆了口氣：“表哥此計，確實是一舉兩得，但為了搜尋合適的賊寇，表哥可知背後要廢多少功夫？僅今天一事，就虧出一罈子夜白頭，還不算下面的人力物力。我只是皇子，不是太子，調用太多人脈，若是被朝臣注意到，我做好事是野心勃勃意有所指，做壞事是私德有損德不配位……”

雙劍不停蜻蜓點水般觸碰，不過剎那間，兩側牆壁、青磚乃至暮雲升衣袍上，便多出了數道細密劍痕。

夜驚堂見此點了點頭，帶著馬車轉入了往東的路口。

兩人如此說話間，很快在僕從送別下離開了國公府，管事也遷過來了馬匹。

王繼文‘以爹為子’做了這個局，就知道他爹和華俊臣會吵嘴，對此詢問道：

“是不是又是我爹罵華俊臣不務正業，華俊臣罵我爹附庸風雅，兩人槓起來了？”

話語未落，巷子裡再次傳出破風急響。

柯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瞧見此景下意識目光上抬，追向飛起的銅錢，結果下一瞬便是：

咻~

噗——

但可惜的是，夜驚堂看不到背後的項寒師，可不代表看不到背後的暮雲升！

咻——

踏踏~

兩道腳步往深處前行，夜驚堂沿途也在仔細感知，明顯察覺到藏於暗處的人一直存在，他確定過兩人大概方位後，待轉過巷子拐角，便抬手示意：

“華伯父先請，我在這盯著。”

<divclass="contentadv">“呵，你還真是貼心。”

“哼……”

話剛出口，青石巷便再度傳出一聲爆響，這次飛來的銅錢，目標直至右胸。

夜驚堂未見如何發力，身形已經化為黑色魅影，攜三尺劍光瞬間到了兩人面前，一劍自柯露咽喉洞穿而過，劍刃直逼暮雲升面門！

夜驚堂身形筆直站在原地，耳根微動，聽著建築群深處的風聲，明顯感覺到了兩道氣息藏於暗中。

北梁的的武魁，已經被夜大魔頭宰了五個，剩下的人本就不多，華俊臣心中微沉，驚疑詢問：

夜驚堂見此把馬交給了國公府的小廝，跟著管家一同進入了大宅，走出不遠，便聽到國公府的正廳裡，傳來並不怎麼其樂融融的話語聲：

華青芷自然不知道這一老一少要幹啥，當下也沒多問。

青石巷中劍風密如急雨！

也在此時，巷子裡響起了一聲清澈劍鳴。

暮雲升瞳孔一縮，原本隨意的站姿，轉變為了雙手下垂蓄勢待發的應敵之姿；柯愈則往後退出了半步，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