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二章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

“你在燕京,是‘九九歸一’了?”

夜驚堂瞧見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坨坨滿心神往想學,順水推舟道:

“是啊,你現在肯定用不出來,不過可以學著,等積累一段時間功力,應該就能掌握了。要不我教你?”

薛白錦雖然想態度堅決一點,但彼此又不是頭一次傳功,夜驚堂在燕京的表現,也確實太讓人終生難忘,遲疑稍許,還是若有若無頷首,來到架子床邊坐下。

夜驚堂見此站起身來,把門窗關上,而後坐在跟前,抬手拉開白裙細帶。

薛白錦心頭一顫,把夜驚堂手摁住:

“你……你還不能隔著衣服傳功?”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有身孕,我不敢託大。”

薛白錦不太相信,不過她技不如人,也不好外行指揮內行,當下還是道:

“只能教不許練,雲璃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這看你,你想練功我肯定陪你,不想練我總不能用強。來,躺下吧。”

“……”

……

——

於此同時,雙桂巷外。

街面上人來人往,萍兒沿著街邊鋪面行走,不停說著:

“前面的珠寶鋪子有根花鳥簪,和小姐特別搭,我看上好久了,本來想給小姐買回去的,但是又怕小姐不喜歡……”

折雲璃往年出門逛街,都是興致勃勃,喜歡什麼買什麼,還會給萍兒搭一件兒,當做賄賂讓萍兒幫忙抄書。

但今天走出巷子後,折雲璃的神色明顯複雜了幾分,抱著胳膊閒庭信步,還不時回頭看一眼。

萍兒熱情洋溢說了半天,見小姐半點興趣沒有,自然有點疑惑,詢問道:

“小姐,你怎麼了?”

折雲璃猶豫片刻,小聲詢問:

“師父這些天,是不是魂不守舍,茶不思飯不想,和以前不一樣了?”

萍兒一愣,有些好奇:

“小姐又沒回來,怎麼知道這些?”

“我可聰明著,有什麼不知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管不了不想說罷了。”

折雲璃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少見顯出些許愁色。

萍兒有些不大懂,想想湊近道:

“說到嫁人,教主倒是和我聊過這些。”

“嗯?”

折雲璃一愣,回頭看了看,而後低聲道:

“師父說她想嫁人了?嫁誰?”

“教主哪裡會對俗世男子感興趣,聊的是小姐。”

萍兒仔細回想了下,認真道:

“教主問我,覺得小姐喜不喜歡夜公子。”

“你怎麼回應的?”

“我說小姐才多大,整天遛街聽書,哪裡會想這些……”

折雲璃瞬間無語,抬手就在萍兒腦門上彈了下:

“我又不是無所事事的街溜子,怎麼能這麼說?”

“那怎麼說?小姐真想過?”

“呃……沒想過,不過和遛街沒關係。師父還問什麼了?”

萍兒猶豫了下,又道:

“教主還問我,小姐和夜公子般不般配。我覺得挺般配的,但是吧……”

折雲璃微微蹙眉:“但是什麼?”

萍兒也回頭看了看,而後湊近小聲道:

“不知道小姐看出來沒有,我感覺教主夫人不大對勁兒,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就老躲著我和小姐,對夜公子特別好,喬裝的身份也是夜公子的夫人……”

折雲璃自從在島上假裝被點睡著,意外發現華小姐的古怪動靜後,就想起了以前在雲安數次被師孃點睡著的事情。

聽見這些折雲璃捏住萍兒的耳朵:

“這種事情別亂說,師孃知道指定罰你抄一個月書。”

“我沒亂說,就是告訴教主。教主對此也沒生氣,只是說什麼,教主夫人只是幫她打理平天教,本身就是個沒出嫁的女子,讓我不要管,光想小姐和夜公子合不合適就行了。這我能怎麼想?要是教主夫人有心思,我又覺得小姐和夜公子合適,那不成保大還是保小了嗎……”

“什麼保大保小。”

折雲璃有點聽不下去,走到了前面:

“好好逛街,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作甚?”

“是小姐你問的呀。話說秀荷姐天天盤算裴小姐什麼時候過門,她好跟著嫁過去。我是教主的丫鬟,這輩子怕是嫁不了人了……”

“唉……”

……

——

秋日當空,皇城深處的泰安殿內。

泰安殿是舉行內朝的地方,參與之人都是親信臣子,因為正處於戰時,隨時都有北方的消息送回來,政務還相當忙碌。

此時偌大殿堂內,十餘位朝堂元老,在殿中被賜座,半透的屏風之後,女帝身著紅黑相間的龍袍,稍顯慵懶的靠在龍椅上,正聽著臣子彙報著剛送來的消息:

“王赤虎所攜先鋒軍,抵達蒼山以北,據信報所言,蒼東關守軍三萬有餘,且搶先修建了壕溝箭塔等守備工事,王赤虎率部奇襲未帶攻城器械,沒法強攻,只能退走……”

坐在殿內的李相,聞聲微微皺眉:

“蒼東關防的是北荒雪原的叛亂流民,往年駐紮兵馬不會超過兩千,忽然冒出來這麼多兵馬,還提前做好了戰備,只能說走漏了消息。”

女帝稍作斟酌,對此道:

“北梁只是死了些武人,還有不少能臣謀士,能應對過來不足為奇。

“如今北梁軍心民心都散了,不過短短半月,便有無數世家、守將暗中投誠,連皇子都開始找後路,梁帝已經無力迴天。

“即便此次奇襲不成,入冬攻湖東道,他們照樣守不住。讓王寅將軍在北方按兵不動,只要西海出兵,就和燕州一起三面合擊……”

踏踏踏……

群臣正商談間,殿外忽然有太監到了門前,等朝臣停下話語,才躬身稟報:

“陛下,方才下面稟報,琅王殿下醒了,已經能起身走動。”

在座群臣從去年到今年,連連聽到捷報,對夜驚堂已經敬仰的五體投地,聽聞其醒了,且沒大礙,自然面露喜色,轉眼望向了屏風。

女帝見相公醒了,肯定是迫不及待想去探望,但當前在聊軍國大事,她身為一國君主,要是立馬把正事拋一邊,去找郎君私會檯面上終究有點不成體統,為此還是做出穩重淡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