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三章 又喝酒

張橫谷是平天教的首腦,而曹公公則是大魏的門神,雖然幼年是好友,但也實打實明爭暗鬥了大半輩子。

曹公公是為了讓魏太祖善待大燕皇族,才給大魏效忠至今,張橫谷對曹公公倒也沒怨言,只能說各有各的難處,此時再見曹公公,他自然想問問雙方對峙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聽見曹公公發問,張橫谷猶豫了下,還是坦誠道:

“昌平七年初夏,我大徒弟夫婦結伴在天南行走,暗中為平天教招攬義士,但在白河一帶被人所殺,對方是誰不清楚,只知道會‘七宗擒鶴手’,且用了離魂針。”

曹公公聽見這話,自然明白意思——離魂針是朝廷專供給差人用來對付宗師的獨門暗器,沒有流傳到江湖;而‘七宗擒鶴手’則是呂太清、他在內的七個高手,總結下來的擒拿法門,只有衙門總捕、暗衛統領乃至高級武官可以學,同樣禁止外傳。

同時具備這兩點特徵,兇手肯定是朝廷的人,曹公公稍微回想了下:

“昌平七年初夏,也就是十五年前……當時咱家確實掌管暗衛,不過下面並未上報此類案件,也沒聽說江湖有此傳聞。事後你沒聲張?”

張橫谷輕嘆道:“我大徒弟是大燕皇族後裔,若被殺的消息傳開,會漲朝廷士氣、滅自家威風,只能隱瞞。朝廷那邊,莫不是當成了無名小卒,沒有上報?”

曹公公搖了搖頭:“七宗擒鶴手暫且不提,高手能模仿痕跡,但離魂針不一樣,為防流入江湖人之手,反過來對付朝廷人手,王神醫打造了多少、用在什麼地方、事後上交多少,都有詳細記載,哪怕是夜驚堂辦事,也會按規章來,沒有私拿的說法。”

張橫谷皺了皺眉:“我親自驗屍,確實是離魂針,不可能看差。你是大內總管,據傳從沒出過紕漏,難不成還不清楚來源?”

曹公公辦事相當嚴謹,當差一輩子沒犯過一次錯,但對於張橫谷的說法,確實有點疑惑,斟酌良久後,才回應道:

“從離魂針出現到十年前,只要是我掌管,就沒有遺失過,即便人手被殺,事後也都追了回來,包括用過的廢針。要說沒使用過便損毀,又不見殘骸的,倒是有,不過……”

張橫谷聽到這裡,就知道找到了線索,詢問道:

“不過什麼?”

曹公公雙手負後輕輕摩挲手指,仔細斟酌後才道:

“先帝時期,時任禁軍統領的趙紅奴,為邊軍忠烈之後,又天賦過人,頗受先帝看重,但性格較為驕躁,不怎麼穩重,一直沒賜予玉骨圖修習。

“等到了昌平五年,趙紅奴心生不滿,趁著先帝出巡、咱家陪同之際,利用職權私自潛入長樂宮,在承安殿內翻找。恰好兩位公主去鳴龍潭練功,意外撞見。

“趙紅奴怕消息走漏引來殺身之禍,遂起殺心滅口,結果長公主機敏過人,抱著二公主逃掉了。趙紅奴已經被認出,自知難逃凌遲,在家中畏罪自盡,用猛火油燒了宅院。

“猛火油火勢太大,骨頭都燒成了灰,難以辨認屍首,不過屍體中發現了融化的金、銅,據仵作判斷,是攜帶的離魂針和腰牌……”

張橫谷認真聽完後,眉頭緊鎖:

“朝廷辦事能這麼糙?這麼明顯的假死脫身都看不出來?”

曹公公搖頭道:“此案沒有造成太大損害,事後三年也沒找到其他可疑線索,才以畏罪自盡銷案。朝廷案子那麼多,能為一個死人求證三年,已經算嚴苛了,若趙紅奴真沒死,只能說他身居要職,熟知衙門辦事流程,藏得天衣無縫。

“平天教人被殺了,若是把事情爆出來,朝廷當時就能猜到是誰,找起來也不難。如今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再想找談何容易。”

張橫谷已經追查了很長時間,但除開離魂針沒有其他線索,根本找不到,眼見這事兒確實和朝廷有關,便開口道:

“這可是潛入皇宮、行刺過當今聖上的大案,哪有過了時限就不追究的道理?”

“此事自然得查,咱家給衙門送個消息,路上也注意下,若是找到了兇手,通知你一聲,讓你報仇雪恨。”

張橫谷見此自然不多說了,開始帶著闊別甲子的曹公公,遊覽起了南霄山的風景……

——

皇城大內,承安殿。

落日謝謝,秋風吹拂著宮殿外的花卉,宮女在門外恭敬等候。

身著豔麗紅裙的女帝,在寬大書桌後站著,左手拂袖持著金筆,在紙上認真勾勒著城池宮闕。

在畫了不知多久後,殿外終於傳來了響動:

“陸仙子,琅王殿下~”

“聖上在裡面?”

“在呢,已經等了一中午了……”

……

聽到夜驚堂的聲音,女帝雙眸微動,不過因為等的有點久,並沒有出門去迎接,只是埋頭繼續作畫。

踏踏~

不過片刻後,書房外就傳來腳步。

身著黑袍的夜驚堂,從門外走了進來,抬手行了個禮:

“聖上。”

走在身側的璇璣真人,儀態則頗為隨和,就如同回家了一般,把合歡劍、酒葫蘆放在了桌上,可能是怕徒弟誤會,解釋道:

“我可沒有和他在外面鬼混,他陪薛白錦去了。”

夜驚堂稍顯無奈,來到書桌跟前:

“白錦有身孕……”

“知道啦。”

女帝雖然對夜驚堂先陪薛白錦再陪她的做法有點不開心,但薛白錦確實懷上了,夜驚堂此行也立下了天大功勞,此時哪裡捨得說夜驚堂,只是站直身形,示意桌上圖畫:

“感覺畫的如何?”

夜驚堂見此,目光轉向桌面的畫卷,可見畫的應該是秋景圖,城池特別大、房子特別多,其他地方倒是有模有樣,但上方有片建築群,畫的亂七八糟,看不懂畫的啥……

“?”

夜驚堂心中微僵,不過還是頷首微笑:

“好一副金秋百景圖,許久不見,陛下的畫工越來越妙了……”

璇璣真人臀兒枕在書桌邊緣,手撐桌案打量:

“什麼眼神,這畫的是燕京,上面是被你打爛的皇城。”

“是嗎?!”

夜驚堂記得燕京不長這樣呀,不過鈺虎估計也就過去瞥了眼,畫的不像也在情理之中,連忙道:

“我就說怎麼這麼亂,原來是我打出來的,怪不得,是我看走眼了。不過這也當得起‘金秋百景圖’幾個字,嗯……看人間百態嗎,你瞧這小人,目瞪口呆多生動……”

“這畫的是朕。”

“啊?”

女帝知道自己的藝術水平有幾斤幾兩,見夜驚堂絞盡腦汁誇獎,已經很滿意了,把畫筆放下:

“行了。這次你立了不世之功,說吧,要朕怎麼犒勞你?”

璇璣真人仔細鑑賞著徒弟的畫卷,聞言隨口道:

“他還能要什麼犒勞。”

夜驚堂覺得水兒確實皮,輕嘆道:

“去救曹阿寧順帶砸場罷了,有什麼好犒勞的,我又不是那種滿腦子佔便宜的人。”

女帝見夜驚堂還裝起來了,倒也沒戳破,繼續道:

“立功豈有不賞之理,要不我們師徒倆陪你玩遊戲,誰出聲誰餵你喝酒?”



夜驚堂一愣,明白這遊戲大概是個什麼流程,左右看了看:

“可以嗎?”

女帝恨不得把夜驚堂含嘴裡,哪有什麼不可以的見此便把夜驚堂拉著,坐在了她的龍椅上,而後褪去鞋子,坐在了寬大書桌上,偏頭道:

“師尊?”

璇璣真人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再欺師滅祖也只能認,當下輕嘆一聲,也來到夜驚堂面前,褪去繡鞋肩並肩坐在了書桌上,居高臨下望著夜驚堂:

“開始吧,有什麼妖術儘管使出來,為師剛好有點渴了。”

夜驚堂背靠著大椅,面前就是兩個曲線完美的美人,,心頭確實有點飄,不過表面上還是維持住了鎮靜,只是做出欣賞的模樣左右打量:

“北方的戰事如何了?”

女帝覺得戰事推進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但夜驚堂已經做的夠多了,並不想他操心這些,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