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八十七章 成議、悔策(五)

    出了暖閣,官員們從頭到腳、從內而外,都是一陣寒噤。他們並不敬仰鈕遠,也自然不會屈從於他的威嚴,只是畏懼,像人害怕老虎那樣的畏懼,如果有人把它罩在了鐵籠裡,他們是一定會把它碎屍萬段的。

    他們此前就已經被曾粱等人勸說過了,又被鈕遠如此相逼,使其中的許多人認為,現在是站在絕路上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背水一戰為好!

    就連那些素來搖擺不定的人此刻也忍不住了,畢竟曾粱和柳黨尚有些交情,都要遭到鈕遠的報復,何況自己這樣攀附不上關係的呢?於是各方勢力同仇敵愾,陸續抗疏進言,列奏鈕遠之過,甚至將他隨意升遷心腹的近情作為把柄,寫在其中。

    鈕遠在都省聽說了彈劾的事,但並未放在心上,一門心思地處置著吳思經的問題,只是對眾心腹淡定地說:“朝廷裡有一部分人真是不怕死,我剛剛警告過他們一次,覺得他們能消停呢,竟還敢如此膽大妄為!反正御史臺掌控在我們手上,等老夫安排完眼前的事,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唉,這就叫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深深嘆息了一聲,便不再去理會了,即命書辦到大牢裡去提人,另派親信告知廉崇文,叫他速速收拾行裝,前往迎接,等著禮部批下關文出來,就可以離開京城了。

    三四十道奏疏先遞上去了,可一個時辰後,還沒有半點回音,讓大臣們很害怕。他們怕是柳鎮年徇了私,把奏書全扣下了,因而使得許多人開始動搖,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而曾粱卻是首個上奏彈劾的官員,自己鬧出了這麼大陣仗,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他並沒退路可選,只能搏出一條性命。秉承著這樣的想法,他於早朝後挽留住了各路官員,站在大殿旁一棵參天巨樹的涼蔭下,號召道:“我等奏疏所言均為急事,而送入大內已久,卻未見回覆,定是有人暗中作祟!那些奏疏說不定就捏在鈕遠的手上,如果我們失敗,必然會一個挨一個地秋後算賬,不知諸位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