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白若蘭 作品

第390章 法租界特別黨小組

  “怎麼了?”彭與鷗沒有回的啊,而是問道。

  “手藝不精。”程千帆搖搖頭,內行人一眼便能看出來那把鎖被撬過了。

  彭與鷗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門鎖是他撬開的,隨後他打開門進來,邵媽在外面重新鎖上離開。

  他還特意問了邵媽,鎖沒壞吧,邵媽檢查一番也沒有看出來哪裡有問題。

  程千帆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他暗暗記在心中,以後儘量避免這種街頭方式,是他把事情想得簡單了,老彭沒有這種溜門撬鎖的本事,反而會弄巧成拙。

  這把鎖肯定是壞了,這戶人家必然知曉門鎖被撬開,家裡招了賊。

  程千帆先從二樓窗戶翻出去,來到了前門,‘開鎖’開門,放了彭與鷗出去。

  等彭與鷗離開後,他從外面將門鎖再次‘鎖上’。

  隨後,再度從二樓窗戶進入。

  將這戶人家翻得到處亂糟糟的,只找到了十幾塊現大洋。

  這也很正常,上海灘闖空門的蟊賊多如牛毛,很多市民但凡需要暫時離家,空關的房子裡決然不會存放多少錢財的。

  將十幾塊現大洋揣進兜裡,程千帆從二樓翻出,靈巧如同貓兒一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天。

  這是民國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三日。

  第二次淞滬抗戰爆發的第十一天。

  李浩駕車送程千帆上班。

  程千帆坐在座位上,閉著眼睛假寐。

  突然一個急剎車。

  程千帆猛然睜開眼,右手下意識的摸向槍套。

  “嚀個小赤佬。”李浩從車窗探出頭,罵道。

  這是一個報童突然從馬路邊衝出來,要不是李浩素來警覺、反應快提前剎車,這個小報童必然被撞到。

  被罵了的小報童嚇壞了,他知道能開小汽車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去去去。”李浩揮揮手。

  小報童鬆了一口氣,驚恐的臉孔舒展開來,高興的朝著小汽車鞠了個躬。

  然後來到馬路邊,扯著嗓門喊道。

  “賣報,賣報!空軍健兒碧血藍天,萬民同悲!”

  “賣報,賣報!同年入校,同年畢業,同年犧牲,二十餘歲好男兒捨身殉國,空軍烈士千古!”

  “要不要我下車去買一份?”李浩低聲問。

  “走吧。”程千帆擺擺手。

  李浩從後視鏡看到帆哥情緒有些低落,也不敢再說什麼,繼續駕車前行。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的中央巡捕房,三巡捕廳。

  “巡長好!”

  “巡長!”

  “頭兒早!”

  程千帆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沿途的手下紛紛起立向他問好。

  他微微點頭,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報紙。

  這是一份《中央日報》。

  ……

  盧興戈也在看報紙。

  《中央日報》開闢了淞滬抗戰前線之專欄。

  據說這是常委員長的文膽先生的建議,委員長慨然應允。

  同此前不同,今日的專欄重點報道了空軍烈士的故事。

  “……掙扎著把飛機迫降在虹橋機場,跑上來救援的人們發現,盛雲閣已經犧牲,雙手還緊緊地握著機槍——盛雲閣(原型:任雲閣烈士),河北雄縣人,二十四歲殉國。”

  “我飛行員嚴海文在執行轟炸任務時被日軍擊落。

  跳傘後,他被日軍包圍了。

  在開槍擊斃幾名衝上來的日軍後,他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了自己——嚴海文(原型:閻海文烈士),遼寧北鎮人,二十一歲殉國。”

  “我904號飛機突發故障,漸漸掉隊。

  飛行員申崇海、陳惜存本可跳傘逃生,但是毅然駕機撞向敵艦——申崇海(原型:沈崇海烈士),南京人,二十六歲殉國。陳惜純(原型,陳錫純烈士),長沙人,二十一歲殉國。”

  “降落杭州的時候,座機上的彈孔竟有56個,李文山傷勢嚴重,送醫不治,壯烈犧牲,在李文山的座艙裡,4個血寫的大字赫然在目——“還我河山”!——李文山(原型:李文韶烈士),吉林賓縣,二十四歲殉國。”

  盧興戈的視線死死地盯著報紙,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睛紅紅的:

  雲閣!

  我的兄弟!

  他的內心裡發出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