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白若蘭 作品

第197章 小程總的大名

“有吃的了。”釘子的目光也鎖定走過來的一大一小兩個女孩。

  “一會你們看我怎麼做的。”他對自己的‘小手下’說道。

  “小癟三們沒有生活來源,他們的謀生手段最普遍的是‘推橋頭’。”聞囯然繼續侃侃而談。

  “‘推橋頭’?這是做什麼?”修雨曼不懂。

  “就是給人推車子,譬如說在蘇州河橋頭上下兩邊,等候包括黃包車、三輪車、獨輪車、平車等各種人力車輛上橋時,奔跑上前幫著推拉,一直送到橋頂,索討小錢或者是吃食。”聞囯然說道。

  說著,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碼頭,“像是碼頭邊,人力車也很多,這也是為什麼這裡小癟三們人數較多的原因。”

  “此外,‘拾荒’也是小癟三們謀生的一種行業,他們揹著竹簍,拿著長竹鉗,穿流各條里弄,鑽進拉圾筒,撿各種破銅爛鐵,破紙碎布,然後再賣給收破爛的。”

  “想要靠‘拾荒’吃飽肚子,應該並不容易。”修雨曼皺眉說道。

  “沒錯,小癟三們幹這個多會受到各種盤削,到手的錢並不多,所以,很多小癟三在撿破爛的時候,會有小偷小摸的行為。”聞囯然嘆口氣說道。

  “這些小癟三可以說是令人又恨又覺得可憐。”他指了指躲在角落裡的釘子一夥人,說道。

  “他們沒有居所,夜間露宿街頭,下雨天只能在房簷下躲著,能搞到破爛麻袋遮雨已經是大滿足。”

  “沒有麻袋,就搞些報紙蓋在身上當被子。”說著,聞囯然搖搖頭,“每年寒冬時間,都要凍死一批小癟三。”

  “他們吃什麼?”修雨曼問道。

  兩人的對話,既是遮掩耳目,同時這個話題也正是修雨曼正在研究的課題。

  修雨曼是法租界巡捕房政治處的大拿席能的翻譯修肱燊女兒,其身份‘顯赫’。

  組織上的考慮是,修雨曼可以依靠其父親的關係,進入到一家報社工作。

  此外,組織上給修雨曼的工作設定是,修雨曼要儘量避免流露出明顯的抗日傾向,同時也要和紅色保持距離。

  其工作中可以多多關注資本家殘害童工、上海灘的小乞丐暨小癟三,以及女傭被僱主殘害折磨等事件。

  在不暴露其紅黨黨員身份的情況下,藉助其父親修肱燊在法租界的影響力,為這些平時無人問津的勞苦大眾發聲。

  ……

  “根據我幾名學生的調查,這些小癟三吃得多是殘羹冷炙,主要是靠‘搶包飯’。”聞囯然說道。

  “‘包飯作’?”修雨曼想了想,問道。

  所謂‘包飯作’,上海灘的一些食堂和餐館,他們會提供包月飯菜或者是短期送餐服務,其中有些食堂是不做堂食,專門給人做包飯的。

  “是的。”聞囯然瞥了一眼,來送信的女同志並沒有直接來茶樓,而是帶著小女孩在一個麵人攤子前流連,似是給身旁的小女孩選了一個麵人。

  聞囯然心下暗暗點頭讚許,這個女同志雖然很年輕,卻是頗為謹慎,很聰明。

  “送包飯的夥計有一條約定俗成的規矩,那便是每當夥計從包飯戶的家裡收拾殘羹冷炙回來的途中,倘若是碰到小癟三們,是允許小癟三上來搶食冷飯剩菜的。”聞囯然微笑說道。

  “小夥計是不允許阻攔小癟三們吃包飯的,待殘羹冷炙被一搶而空,才可以收拾餐具,挑著擔子離開。”

  ……

  辣斐德路。

  盧興戈坐在小馬紮上,翹起腿。

  擦鞋的小癟三正在賣力的擦拭皮鞋。

  “情況如何?”盧興戈問道,張開的報紙遮住了他的面頰和說話的嘴巴。

  “趙先生喜吃春風得意樓的飯菜,在半個多小時前,春風得意樓的夥計已經將包飯送進去了。”擦鞋的小癟三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粗,實際上是一個侏儒假扮的。

  趙長庚是上海皮森商行的副經理,其真正身份是力行社特務處上海站秘密特工。

  從前天開始,上海站發現趙長庚聯繫不上了。

  一開始懷疑趙長庚是被逮捕了。

  不過,經過調查發現,趙長庚正在家中,不過,似乎其已經被軟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