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白若蘭 作品

第237章 窯洞

延州。

  窯洞裡的油燈有些暗淡,一名小戰士輕手輕腳走近,挑了挑棉線,頓時燈光亮了一些。

  “小鬼,現在是幾點了?”‘農夫’同志抬頭看了一眼小戰士,微笑著問道。

  “報告首長。”小戰士從身上摸出懷錶,“夜裡三點了。”

  說完,將懷錶用衣袖擦拭後,珍而重之的放回身上。

  這塊懷錶是首長特別交給他保管的,以便隨時掌握時間。

  就在此時,窯洞外面傳來了走路聲音。

  小戰士警覺而靈敏的一甩跨帶,雙手端著長槍往外走,卻是險些和進來的魯文化同志撞在了一起。

  “哎呦呦,小鬼,小心點。”魯文化避開,敲了敲小戰士的腦瓜子,喊了句。

  小戰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掀開門簾出去了。

  “這小鬼。”魯文化說道,“不如小歐陽機靈。”

  話一出口,魯文化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抬頭看,果然看到‘農夫’同志臉色不太好:

  小歐陽一個月前犧牲了。

  “文化同志,出了什麼事情,這麼晚了來找我?”‘農夫’同志知道魯文化同志是無心之言,便主動開口問道。

  “那位來電,電文很長,我來的時候還在發報。”魯文化壓低聲音,表情嚴肅說道。

  他並不知道電臺對面那位同志的代號,更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年齡多少,只知道那是‘翔舞’同志和‘農夫’同志直接領導的某位極為重要的同志。

  同時,電報科的同志們對於這位同志的發報指法是特別關注的,只要那邊一發報,就知道是這位同志。

  ‘農夫’同志表情亦嚴肅,他自然知道魯文化同志口中的‘那位’是誰。

  ‘火苗’同志發來長篇幅的電報,是發生了極為重要的突發情況了嗎?

  ‘農夫’同志不敢怠慢,將手中的日記本合上,直接放進了口袋裡,又拿起桌面上的鋼筆插在了兜裡,拍了拍屁股,“我隨你過去看看。”

  大約半小時後,‘農夫’同志回到了自己的窯洞,他將長長的電文譯出。

  雙手拿著電文稿,‘農夫’同志看得極為認真。

  不是有十萬火急的突然事件,首先確認了這一點,‘農夫’同志鬆了一口氣。

  不過,隨著閱讀的深入,‘農夫’同志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從這樣一篇長電文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難怪‘火苗’同志一反常態的發出了這麼一篇長長的非緊急突發情報的電文,這份已經沒有時效性的過時的軍情分析情報,在‘農夫’同志的眼中卻是重若千鈞。

  “小鬼,帶上我櫃子裡的香菸。”‘農夫’同志朝著門外喊了聲,“我們出去一趟。”

  “首長,拿幾包?”小戰士問道。

  “兩包。”‘農夫’同志說道,然後又咬咬牙,“再拿一包。”

  他的香菸也不多了,只有四包煙了,這還是‘火苗’同志此前託彭與鷗同志帶來的香菸,他一直沒有捨得多抽。

  聽說教員同志在蘇區的時候就喜歡‘火苗’同志請‘翔舞’同志給他帶的這個牌子的香菸了,當然,那個時候程千帆還不是‘火苗’。

  不過,上次彭與鷗同志帶來的香菸中,有不少都‘落入’了教員同志手裡,教員同志抽了第一口,就咦了一聲,說了句‘這煙我抽過。’

  “擾人清夢。”教員同志還沒有休息,為了避免被同志們說,打了個哈欠,先假裝生氣,然後看到小戰士從兜裡掏出來三包香菸,臉上立刻露出笑容,直接一把都抓過去,“這還差不多。”

  這一切自然瞞不過‘農夫’同志的眼睛,他只能笑著搖搖頭。

  ……

  接過‘農夫’同志遞過來的電文,教員同志仔細看。

  “日本人是寅吃卯糧打武漢的。”教員同志說道,言語中是對敵人的蔑視,和早已經看透一切的自信。

  隨後,放下電文,教員同志抽了一口煙,表情嚴肅說道,“日本人要對我們八路軍動手了。”

  從去年九月,我紅色武裝開赴抗日前線開始,到昨日武漢會戰結束,八路軍總共開闢了晉察冀、晉冀魯豫、晉綏、山東四個抗日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