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白若蘭 作品

第278章 此去

傍晚時分。

  重慶,羅家灣十九號。

  齊伍步履匆匆的敲開了戴春風辦公室房門。

  “局座,盧景遷、程千帆聯名來電,找到梅申平的蹤跡了。”齊伍語氣中帶著雀躍。

  “好極了。”戴春風正在練字,他將毛筆一放,搓了搓手,一把抓過電文。

  梅申平、高慶武二人突然離渝,隨後便杳無音信。

  此二人的動向已經引得校長的關注,幾乎是兩天便會垂詢此事,便是在今天下午,領袖的時候都再次關切詢問次二人之行蹤。

  問之不得,戴春風自然又捱了一頓批評,他想著要禍水東引,暗示校長可以詢問一下薛應甑的中統,也許中統那邊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呢?

  然後他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等著拜見委座的薛應甑,此人黑著臉,對他怒目相視。

  隨後,委座便將兩人一起罵了個狗血淋頭。

  兩人心中又將王之鶴罵了一通。

  沒有這個‘老鶴頭’點頭,侍從室的侍衛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薛應甑進來的,此人就是想要看他們兩個掐架,且以此為樂。

  戴春風心中焦急,他這些日子以來是日盼夜盤,終於盼來好消息了。

  ……

  “果然如此,這些人正如我們所料,是去和日本人秘密接觸的。”戴春風臉色陰沉。

  “影佐禎昭是日方陸軍省軍務課課長,梅申平和此人一同出現……”戴春風沉吟說道,“若是能知曉另外的日本人是何人就更好了。”

  就在此時,齊伍又掏出一份電文,“局座,這是程千帆個人發給您的密電。”

  “噢?”戴春風接過電文,展目一覽,隨之也是笑了,讚許說道,“這小子,奸猾似小鬼。”

  程千帆的這份直接發給戴春風的私人密電,詳細彙報了他是如何查緝到梅申平的蹤跡的,此間表述自然和同宋甫國所講大有不同,不僅僅更加詳細,最重要的是,這是最真實的情況。

  “這正說明千帆之謹慎,且更說明他對局座您是忠心不二。”齊伍笑道。

  “你啊,總是為這小子說話。”戴春風笑道,他點點頭,看著電文,“不錯,不錯,不錯。”

  他最滿意的就是齊伍所說的‘忠心’二字。

  ……

  “咦?”戴春風看到電文後面,是程千帆向他正式彙報了谷口寬之抵達上海,他被迫果斷處置,及時部署行動除掉了谷口寬之之事。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這小子怎麼現在才說?”戴春風臉色慍怒,心中也是一陣驚心動魄和後怕。

  若非程千帆行動成功,否則的話,他便要失去這個小同鄉、學弟、親信、戰略級特工了。

  他看到電文最後一段話,表情變得無比嚴肅,最後是長長一聲嘆息,“咱們江山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少年才俊啊。”

  說著,他揮動著電文,沉聲說道,“對黨國之忠心,莫如是!”

  “還有對處座的泣血忠誠!”齊伍補充說道。

  電文的最後,程千帆如是說:谷口之事,此中艱險,學弟自知,然恐學長擔憂,不及彙報,彼時所想,若能度過此劫難,學弟當繼續追隨學長腳步,以學長為榜樣,效忠校長,效忠黨國,矢志不渝;若果然犧牲,死則死矣,不枉我江山大好男兒來世一遭,學弟千帆敬上!

  收起兩份電文,戴春風霍然起身,“備車,我要去見校長。”

  “是!”齊伍肅然說道,心中卻也難免有幾分豔羨,此番,這位小老鄉的忠貞報國、字字泣血,又將直達天聽了。

  與此同時,一份密電隨著電報,跨越千山萬水,滴滴滴聲音中,延州總部的一個窯洞裡,‘農夫’同志手捧剛剛譯出的電文,表情無比凝重。

  略一思索,他命令電訊科的同志將電文轉發重慶‘翔舞’同志所在,自己則親自攜帶電文,帶上警衛,連夜去了教員同志的窯洞彙報此事。

  ……

  “川田勇詞?”高慶武連連咳嗽,問道。

  “正是,此人乃是日本貴族院的議員。”梅申平點點頭,說道,“在前往靈堂弔唁途中,影佐禎昭曾經暗示與我說,川田勇詞的夫人是近衛家族的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