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白若蘭 作品

第442章 形形色色

看著侯平亮帶人將這一夥特務押走了,費佲心中長長舒了口氣。

  他甚至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了,事實上,他在這種情況下選擇開槍,就是已經準備以生命為代價保護同志們。

  卻是沒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惡貫滿盈’的大反革命程千帆。

  “承蒙程總搭救,費佲……”費佲上來敬禮,向程千帆道謝。

  “行了。”程千帆擺擺手,“寫一份報告,將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一遍,明天交給你的長官。”

  費佲的頂頭上司是路大章,他不能越俎代庖,不過,以他和路大章的交情,‘指點’費佲兩句還是可以的。

  “是。”費佲趕緊答應。

  程千帆卻是看著費佲上半身的大褂,眼神中的異樣之色一閃而過,然後衝著一旁的老帽喊了一聲,“老帽。”

  “欸欸,在呢。”老帽兩步跑上來,敬禮,“程總您吩咐。”

  “吩咐個屁。”程千帆指了指不遠處郵差的屍體,“死人了,查案子啊。”

  “是是是。”老帽直點頭,然後指了指費佲,“愣著做什麼啊,做事啊。”

  “欸欸欸。”費佲趕緊跑過去了。

  老帽這才轉過來,面帶笑容看著程千帆,“程總,您是行家,關於此案,您指點指點。”

  “行了,你們做事吧。”程千帆搖搖頭,顯然不願意過多涉及此案。

  他在老帽亦步亦趨、恭恭敬敬的護送下,上了自己的小汽車離開。

  看著‘小程總’的座駕遠離。

  “況小乙。”老帽喊道。

  “帽巡,喊我。”正在查勘屍體的況小乙小跑過來。

  “現場交給你了。”老帽說道,然後朝著雙手插在大褂跨兜裡的費佲怒聲道,“費佲,過來。”

  “欸欸欸。”況小乙朝著費佲使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費佲朝著自己嘴巴里塞了一支菸,將煙盒扔給了況小乙,做了個抱拳道謝的手勢,嘴巴里說了‘迎賓樓’的口型,隨後自己則朝著老帽跑去,一邊跑,一邊摸著自己身上,同時朝著老帽訕笑,“帽哥,借個火。”

  “跟我過來。”老帽將洋火盒丟向費佲。

  “好嘞。”費佲抬起手接過了洋火盒,腳步加快。

  ……

  十幾分鍾後。

  一個戲樓的二樓,包間。

  “帽哥,先說好啊,我可沒錢會賬。”費佲笑著說道。

  然後在老帽複雜目光的逼視下,費佲一開始還能笑著應對,後來面上的笑容開始減少,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

  “帽哥,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啊。”費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假笑說道。

  老帽沉悶的抽菸,卻並不說話。

  “跟哥說句實誠話。”老帽終於開口了,說道。

  “帽哥,您問,費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費佲拍著胸脯保證。

  “那好。”老帽點點頭,“你告訴我,你是重慶方面的?還是紅黨那邊的?”

  費佲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做出震驚且焦急的表情,連忙辯解說道,“帽哥,你這話是怎麼說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會出人命的。”

  看著辯解的費佲,老帽卻是笑了笑,他點頭,又搖頭,“是了,你不會承認的。”

  “本來就不是,我承認什麼啊。”費佲一臉委屈。

  老帽看著費佲,又搖了搖頭。

  費佲現在這樣的表現比三年前好多了。

  他還記得三年多前費佲剛進巡捕房的時候,簡直是生瓜蛋子中的生瓜蛋子。

  猶記得臺拉斯脫路槍戰大案,就是黨務調查處的汪康年帶隊捉拿紅黨重要頭目,後來紅黨那個特科紅隊高手陳州如同神兵天降,將汪康年一夥人打了個落花流水。

  當時路巡長帶著大家躲在距離槍戰地點幾條街的地方,費佲那個毛躁啊,唯恐不能去槍戰處吃槍子。

  看到老帽又不說話了,費佲也沉默了,他在思索該如何應對老帽的懷疑。

  “費啊,你逃吧。”老帽突然說道。

  “帽哥,我都說了,你誤會了,我……”費佲解釋說道。

  “聽哥的。”老帽表情嚴肅,“哥也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你是哪方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