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順毛










法厄斯漫不經心把玩著手裡的光能槍,在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圈,對那群嚇呆的雄蟲勾唇道:“各位尊貴的閣下,你們可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想試試到底是西部的雄蟲打起來過癮,還是北部的雄蟲打起來過癮。”









法厄斯是出了名的野性難馴。









如果換做上輩子,許岑風看見這一幕,大概會覺得對方殘忍嗜殺,但自從瞭解這個世界極度失衡的規則後,他又覺得這個舉動情有可原。









許岑風在艙門口靜站片刻,最後冒著風雪步下了星艦。









其中一隻西部雄蟲受不了法厄斯的冷嘲熱諷,終於忍不住暴跳如雷地咒罵道:“下賤的雌蟲!誰給你的膽子朝我們開槍!你知不知道我的血液純淨度有多少!如果在西部你是要被拉去槍斃的!”









法厄斯聞言直接舉槍對準了他,目光冰冷殘忍:“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









他語罷指尖輕動,作勢要扣動扳機,卻猝不及防被一隻溫熱的手按住了動作:“首領——”









許岑風不知何時走到了法厄斯身邊,他緊緊扣住對方的手腕,將漆黑的槍口下壓對準地面,出聲勸道:“別開槍。”









法厄斯聞言一頓,這才發現許岑風不知何時從星艦上下來了。他昨天就覺得這隻雄蟲膽子大,沒想到對方今天膽子更大,幽綠的眼眸微微眯起,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芒:“你想攔我?”









許岑風只是單純覺得為此招惹麻煩不值,畢竟這個世界糟糕的雄蟲太多,法厄斯永遠也殺不完:“我怕您氣壞身體。”









這是真話,畢竟對方身上的傷還沒好。









法厄斯聞言淡淡挑眉,心想這句話可比霍克狗嘴裡吐出的象牙要動聽得多,槍卻沒有收回來,聽不出情緒地反問道:“如果我一定要開槍呢?”









許岑風笑了笑,順毛捋:“您開心最重要。”









他語罷指尖微松,果真鬆開了壓住法厄斯的手。









法厄斯一噎,反倒沒了戲唱。









但如果讓他收回槍,他又不甘心。









一旁的霍克只見首領鬆開扳機,似乎真的打算收槍,然而方向一轉,卻忽然用漆黑的槍管抵住了許岑風的肩頭。









法厄斯那雙幽綠的眼眸緊盯著許岑風,似笑非笑問道:“直到現在你還這麼認為嗎?”









許岑風聞言垂眸看了眼抵住自己肩頭的槍管,面色不變:“嗯,您開心就好。”









法厄斯聞言緩緩下移槍管,直接抵住了許岑風的胸膛,裡面是一顆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他彷彿是為了試探許岑風話裡的真假,故意提醒道:“我要開槍了。”









許岑風嗯了一聲:“開吧。”









法厄斯:“我真的開了。”









許岑風很有耐性:“開吧。”









“砰——”









法厄斯終於扣動扳機,卻只發出一聲空響,裡面根本沒有子彈,許岑風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跟著顫了一瞬,彷彿真的被什麼擊中了。









許岑風下意識看向法厄斯。









對方卻得意勾唇,用冰涼的槍管輕點許岑風的心臟,壓低聲音在他耳畔吐出了一句話:“逃竄在外的星盜可是要槍斃的,許岑風,回頭我再慢慢和你算這筆賬。”









法厄斯語罷終於收起槍口,將那把沒用的空槍扔給了一旁的霍克,轉身朝著星艦大步走去,冷冷留下了一句話:“集合隊伍進城!”









許岑風聽見法厄斯喊自己“星盜”,微不可察頓了一瞬,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而透露消息的大碎嘴子八成就是霍克。









許岑風看了正在集合隊伍的霍克一眼,然後收回視線,走到了剛才險些被法厄斯槍斃的那些雄蟲面前,出聲問道:“你們剛才說了什麼?”









許岑風想知道法厄斯為什麼會生氣。









那些雄蟲見許岑風救了他們,還以為許岑風和他們是一夥的,三三兩兩從地上站起身,罵罵咧咧道:“法厄斯那個瘋子,我們剛才只不過說北部的雌蟲身體更強壯,用鞭子抽起來比西部的雌蟲過癮,他就忽然發瘋用槍打我們。”









許岑風聞言靜默了一瞬,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那隻雄蟲還欲再罵,許岑風卻忽然開口打斷道:“雌蟲不是用來鞭笞的,伴侶也不是。”









不知是不是錯覺,冰天雪地裡,許岑風身上的氣息有些冷,他聲音低沉,卻難掩認真:“下次如果你們再因為侮辱雌蟲被法厄斯抓起來,我不會再阻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