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學舌鳥


  之上,只有幾束燈光,讓整個大廳看起來……不是那麼的黑,畢竟大部分的人還是處在燈光之下的。

  而葉戈爾則是端著高腳杯,杯中盛著的是紅彤彤的葡萄酒,在聚光燈下,對,就是在聚光燈下,而陳樹生則是站在陰影之下,站在了聚光燈之外。

  而葉戈爾站在光亮之中,端著手中的酒杯面對著陳樹生,但眼神卻在看著自己的酒杯,但好像又是在透過酒杯觀察著陳樹生,他是在輕蔑還是在鄙視,兩者好像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從本質上來說兩者都極為的讓人感覺到了不適。

  在場的眾人也是如此……

  陳樹生的聲音:

  陳樹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站在陰影當中,面對著處在燈光之下的葉戈爾發出了疑問,他在質問,是來自陰影對於光亮的質問,他雖然在問,但答案絕對不會有其他的,身為軍人的葉戈爾不會回答出其他問題的可能性。

  葉戈爾的聲音:

  葉戈爾的聲音在此刻停頓了下來,在場的眾人只能聽得到那悠長軟綿的背景音樂,聽上去,不,應該說是看上,眾人現在彷彿能看到那個場景,悠揚軟綿的曲樂,乒乒乓乓的碰杯聲,眾人此刻就彷彿來到了那個大廳,成為了背景上的觀眾,成為了這個事件的見證者。

  他們不會說話,不會發出聲音,不會去改變什麼去做什麼,他們與其融為一體,見證這件事的發生。

  葉戈爾的聲音:

  葉戈爾緩緩的問道,雖然他通過聲帶的震動與嘴巴的開合將自己的話語與語氣,控制成了一個疑問句,但其真正的含義好像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好像不認為陳樹生會說出其它的答案,陳樹生所說的答案不會是,會與不會,好像不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陳樹生會回答什麼呢?眾人都很好奇,也靜靜的保持住了靜默,繼續聽了下去,在這一刻眾人都保持住了作為觀眾該有的素質,在一切結束之前,還請保持安靜,你看那個操縱木偶的不就是嗎?

  陳樹生的聲音:

  陳樹生的聲音平淡,與葉戈爾一樣,他在說出這個問題之前內心就已經有了答案。

  就好像搖搖晃晃醉漢走到臺桌旁邊之前,就已經知道櫃檯上那黑色的汙漬,是那甜蜜的黑朗姆,在趴下去之前舌尖就已經傳來了烈酒的滋味,煽情的酒香與麻痺以及充盈在了鼻腔當中,投過粘膜傳遞給神經,然後……那種粘稠感已經開始在舌尖上縈繞起來了,醉漢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自己的舌頭,但當舌尖觸及桌子的那一刻——苦澀的滋味傳來。

  哦~不~醉漢痛苦的呻吟了出來,他那如同風箱般破敗的嗓子發出了痛苦的聲音,自己浪費了這麼些的口水,品舔的竟然是跟伙食和自己工作環境一樣糟糕的爛木頭,繼續下去的話上面的木刺會把自己的,舌頭給劃破的,到時候就絕對品嚐不到美酒的。

  於是醉漢放棄了繼續舔下去的打算,然後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老闆問道。

  “多少?”

  ……

  但……陳樹生和葉戈爾,這兩人都絕對沒有喝醉……

  面對陳樹生的話,葉戈爾久久沒有回答。

  他在此刻,在此時選擇了沉默……他或許有答案,但他不說,因為陳樹生的問題,對他來說只可能有一個,而這個回答恰恰是陳樹生在此刻,在彼時想要的,想要葉戈爾親口說出來的,一旦他說出來了。

  那麼他……也就輸了,嚴格的來說,他答與不答都已經輸了,他可以選擇一個違心的答案,但那隻會讓自己輸的更徹底一些,輸的更難看一些,就這樣保持沉默或許是最佳的選擇……

  大廳之下……

  葉戈爾端著酒杯,但杯中血紅的葡萄酒根本無法阻擋他銳利的視線,用玻璃構成而成的光滑曲面,兩人的目光在此經由玻璃與葡萄酒的折射交鋒在此,兩人都不希望直接看到對方,是不願意也是不屑,但更多的則是因為不成熟……掩耳盜鈴,就是不成熟。

  故弄玄虛的,相互遮掩自己的視線,但又是那樣的目光灼灼的想要通過一切來看著對方,想要穿透他的皮囊與肌肉,甚至是穿透骨骼,去觀察對方的本質。

  但又不肯

  直接看著對方,多麼的……不成熟,為何要這麼虛虛掩掩的?目的很明確,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前方的道理與目標這麼的明顯,但為何要偽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