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輕風去 作品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這波鄉試穩了!
這種不經過制度程序,肆意妄為、擾亂秩序的行為,肯定是不容許的,哪怕嘴上喊冤再大聲也不行!
故而王遴也不聽廢話,直接對官軍下令說:“先把橋上暴徒拿下!”
這就是典型的官僚思維,無論有什麼內情,先把製造麻煩的人抓起來再慢慢查問。
林泰來叫道:“大司馬何故動怒?在下確實有冤屈,要與大司馬對話,請大司馬心平氣和聽在下說完!”
王遴冷著臉說:“若有冤屈,可去刑部投訴,刑部不受,還有都察院!
本部職責只是捉拿亂賊暴徒,而不是聽人喊冤。”
兵部尚書親自下令,橋下官軍無法抗命了,慢慢列隊準備上橋。
又因橋面寬度有限,不可能一擁而上,也只能採取車輪戰了。
就在這時,在秦淮河南岸忽然有兩人飛奔過來,肩上各自扛著一面高腳木牌。
然後這兩人從南邊橋頭上了橋,站在林泰來後面,又將肩膀上高腳木牌舉了起來!
閃閃的大金字在日光下略微晃眼,一面是“右都御史”,另一面是“南都總憲”!
在現場圍觀的讀書人們,齊齊發出了驚呼聲!
前幾天坊間傳言,這兩面官牌不小心流落在了南岸某當紅名姬家裡,大家還都不敢相信。
不想今日又出現了,還是從南岸紅燈區那邊過來的,難道海青天晚節不保?
王遴王尚書看著橋上兩面官牌,心裡驚疑不定。這什麼情況,海瑞給這個暴徒撐腰?
林泰來退後一步,站在兩面官牌當中。左“御史”,右“總憲”,道義在中間!
然後他對南京兵部尚書王遴說:“現在大司馬是不是已經心平氣和,可以聽在下鳴冤了?”
王遴:“.”
還沒等王尚書說什麼,提學御史房寰先站了出來,大聲的說:
“兩面官牌有什麼用?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海中丞也饒不了你!”
海瑞徵闢林生當屬員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故意引誘林生動手,把罪行擴大。
因為以海瑞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包庇下屬。
兩面海瑞的官牌不足為懼,反而是林生的催命符。
林泰來反問道:“在下犯了什麼大罪?”
房提學叫道:“你犯禁條在先,而後又不接受本官懲罰,以暴力抗法,動手行兇,還不是大罪?
即便是海中丞當面,一樣也拿你治罪!”
聽到這裡,林泰來忽然頓悟了,為什麼房提學的表現像個神經病!
這位提學官八成和當初海瑞一樣,把自己當成文生了!
提學官對文生員來說,就算權力沒到生殺予奪的地步,也相差不遠了。
所以房提學對待自己,才會表現得如此蠻橫霸道,想抓就抓,想打就打。
林泰來心裡有了主意,又對房寰試探著問道:“那大宗師想怎麼懲戒?”
有了兵部尚書這個武力後盾,房提學氣勢又升了起來,叫囂道:“當然是先革除你的秀才功名,然後論罪!”
林泰來繼續反問道:“可在下沒有秀才功名,又該怎麼辦?”
“沒有秀才功名就不能懲罰了?”房提學才說到一半,反應過來後驚叫道:“不可能!那你來南京城趕考是何意?”
林泰來無辜的答道:“在下是武生員,前來參加武舉鄉試。”
這個反轉,讓現場一片譁然!
難怪這個林生一直喊著要見大司馬,他這身份確實是歸兵部管的!
林泰來指著發愣的房提學,又開始對王遴喊冤:“所以在下冤屈啊!
武生員歸兵部管,但他一個提學御史卻擅自抓捕武生員,實乃越權制造冤案!
雖然武生員不如文生矜貴,但也不能這樣被屈辱!
請兵部為在下做主,請大司馬為所有武生員發聲!”
王尚書突然反應過來了,愛打人愛吟詩,以武入道,這不就是剛才王世貞說的那個蘇州林泰來嗎!
房提學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就算是栽贓陷害別人,也要建立在擁有執法權基礎上。
如果他沒有資格管轄林生,沒有對林生的執法權,那從根子上就是錯了!
“你到底是誰?”房提學脫口而出的問道。
但林泰來卻對著四周看熱鬧的人行了個禮,高聲說:
“借寶地自我介紹一下,在下乃是蘇州林泰來,今年縣試府試雙案首,也是蘇州城武科唯一過考的武生員。”
任何首次聽到這份文武雙全學歷的人,都會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