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入海流 作品

第二十九章、化敵為友

 進言,出宮中之物,全力相助我等除魔殺怪,理當是他分內之事!難道,我不做他家的女婿,他就不肯上書進諫了麼?”

 柳生聞聽之後,卻默然無語,只是給自己斟滿了一大杯酒,又一飲而盡。旁邊的賀茂便回道:“徐兄,不瞞你說,你若不肯答應做他家的女婿,這位吉田大納言,非但不會幫我們說話,或許還會勸阻陛下,讓陛下連十壇龍膏酒都不要賜給我們……”

 “啊?這是為何?”徐恪不禁撓了撓前額,疑惑道。

 賀茂嘆息了一聲,苦笑道:“咳!官場上的事……就是如此,說也說不清啊!徐兄待會還是準備一下,趁早趕去大納言府,與吉田小姐完婚吧!”

 徐恪卻依然擺手道:“不可!此事斷斷不可!”

 他身旁的朱無能看得很不耐煩,便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大哥,有什麼不可啊!讓你白撿一個小娘子還不好?你何必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

 “二弟!”徐恪心中更是窘迫。

 “徐兄,你也不必過慮!你就當這是個權宜之計,等事情一了,你自可離去,回到你們乾國娶妻生子,從此就當這事根本就沒發生過。這後面的事,我和柳生君自會幫你解釋……”賀茂又諄諄勸導道。頓了一頓,他又微笑著說道:“今日鬥劍大會上,吉田大人雖然對你行止失儀有些不滿,不過,他還是認定了你這個好女婿的!不然的話,吉田大人也不會如此著急,今夜便讓你與自己的女兒成親。”

 徐恪左思右想,仍覺此事頗為荒唐,他苦笑了一下,嘆道:“難道,就為了這區區幾十罈美酒,搭進去一個年輕女子的名節和她一生的幸福麼?”

 柳生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徐朋友,你果然是個好人!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桑國不同於你們乾國,有那麼多的規矩禮法。男女婚事,能合就合,不能合就分,沒那麼多講究!這夫妻之間分分合合、聚聚散散都是常有的事!你殺死了蛇怪之後,只管離去就是。吉田小姐一樣會嫁人生子,不會影響她一生的幸福。更何況……”言罷,他又朝賀茂看了看。

 賀茂便道:“徐兄,柳生君的意思是,你今夜就算與吉田良子成婚,也可以不與她行男女之事,這樣,也算是保全了吉田小姐的名節……”

 “豈有此理!”朱無能頓時怒道:“你們這不是欺負人麼?哪裡有成婚後的男女,還不睡在一頭的?象我大哥這般玉樹臨風的男子,若是能侍候他一晚,也算是……”

 “二弟!莫要說了!”徐恪情急之下,忙用手捂住了朱無能的一張大嘴,這才將他下面的那句:“也算是那女子的福分!”給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徐恪怕他二弟再說什麼胡話,連忙面向賀茂說道:“那就這麼定吧,我答應了!”

 “好,那就多謝徐兄了!”賀茂向徐恪拱手為禮,微笑道。他又朝柳生對望了一眼,兩人神情一樣,皆是欣喜莫名。

 徐恪又略略思忖了一會兒,向賀茂與柳生拱手言道:“柳生兄、賀兄,徐某尚有一事相求。”

 賀茂回禮道:“徐兄請講!”

 徐恪道:“自今而後,徐某在桑國的名字,便叫作‘徐佐之男’至於我的真名,卻無需為外人道也!”

 賀茂笑道:“那是自然!徐兄儘管放心,從今往後,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徐兄的真名,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包括那位吉田良子小姐。”他心道這不正是我們所求之事麼?若被吉田大人知道,大納言家裡入贅的乘龍快婿竟是一位乾國人,吉田大人非得氣炸了不可……

 賀茂見事情已然談妥,便開始張羅起了徐恪入贅豪門之前的“陪嫁之物”。不想,徐恪猶豫再三,又再次向賀茂求懇道:

 “賀兄,徐某還有個不情之請,下野郡海邊漁村有個叫‘稻田姬’的女孩,就是元月十五被村民當作祭品的那位。她……她如今父母雙亡,世上再無一個親人,今後,還要煩請賀兄……”

 “這件事,伊禾瀧信中已經跟我說過了”賀茂回道:“徐兄放心,待此間事情一了,我馬上就會派人將稻田姬接到京都,今後對她妥為照顧,保她一生無憂……”

 “如此,便多謝賀兄了!”徐恪躬身行禮,長揖到底。

 ……

 ……

 兩個時辰之後,徐恪被賀茂等人打扮得煥然一新,穿著一身新郎的紅袍,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了吉田秋野的大納言府邸。

 眾人卻均未料到,此刻寬闊壯麗的大納言府邸,竟然是冷冷清清。府內非但沒什麼前來道賀的賓客,甚至於連一些起碼的佈置裝扮也未曾見到。這偌大的一座宅子裡,居然一丁點喜事的氛圍也沒有。

 “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吧?”這一下,連一道前來的柳生將軍,心中也犯起了嘀咕。他與旁邊的賀茂不禁又對視了幾眼,心中均是一片茫然。

 出來待客的是大納言府的總管,他本欲帶著新郎直接至小姐的後院拜堂成親。此刻見柳生將軍與賀茂大人竟一道陪著新郎前來,當下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官邸中稟報老爺。

 柳生當即面露不快,用桑國土語向總管責怪道:“豈有此理!你們吉田大人親口應承,今晚讓徐佐之男與吉田小姐完婚,怎麼他這位岳父大人竟然不在家中?!”

 那位總管面露尷尬之色,只得連連點頭,胡亂找些理由解釋道

 :“我家大人公務繁忙,公務實在繁忙……”

 “再怎麼公務繁忙,自己女兒成親,哪有父親大人不在現場的道理?簡直是太無禮了,無禮之甚!”柳生仍然不依不饒,張口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