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入海流 作品

第二十章、去也匆匆

 神洲異事錄第二十章、去也匆匆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五月二十四、酉時、崇仁坊、天音樂坊】

 諸樂耘盛意拳拳,親登青鏡司,邀請徐恪至天音樓用膳,滿以為徐恪必欣然想從,孰料卻無端被拒。他雖心中惱怒然面色卻絲毫不動,出了青鏡司之後,便直奔北安平司張木燁的公事房。

 不過,張木燁聽罷諸樂耘氣沖沖所言之後,非但心中不惱,反倒笑了笑,勸道:

 “他不去,那就咱們兩個去!無非是喝酒麼,又何必人多?”

 於是,待得青衣衛下值後,兩人便一道出門,來到位於長安城南的天音樂坊之內。

 管事的中年女子,擅於察言觀色,見兩人氣度不凡,心知非富即貴,自然招呼得異常周到。

 這天音樂坊內什麼都好,獨獨不能如得月樓一般,在二樓設置幾處雅間。諸樂耘四處望了望,見酒樓大堂之內,幾乎已坐滿了食客,喧譁斗酒之聲不絕於耳。他不禁略略皺眉,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女管事,命她清出一張位置好點的桌子。

 女管事會意,接過了銀票之後,立時滿臉堆笑,將位於高臺正對面一張大方桌的客人勸離至別桌,殷勤引導諸樂耘與張木燁前去落座。

 少頃,酒菜齊備,二人便相對而坐,一邊欣賞臺上的歌舞,一邊飲酒笑談。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木燁隨口問道:

 “諸兄可知,這天音樂坊到底是何人所開?”

 諸樂耘已有了三分醉意,他豎起食指朝身前的紅木高臺點了點,故作神秘之狀,說道:

 “張兄,說起這天音樂坊的幕後東主,那可是大有來頭啊!”

 “哦?”張木燁心中愈發來了興趣,他拿起酒杯,與諸樂耘對飲了一杯之後,問道:“是什麼人?”

 諸樂耘並不急於回答,而是兩手食指交疊在一起,比劃了一個“十”字。

 “當今十皇子,越王李峨?”

 見諸樂耘點了點頭,張木燁不禁好奇道:“怎會是他?”

 諸樂耘笑了笑,說道:“這有什麼可奇的?咱們大乾的這幾個王爺,一個個的可都是‘人中龍鳳’,非但精於拉人結黨,還能搶著開店掙錢吶!之前的老六開了家妓院,生意那叫一個好,幾乎是冠絕長安,如今的老十又開了家酒館,想不到……”他抬頭四望,只見樂坊內幾十張桌子,此時哪裡還有位置閒著?“這店裡的生意竟也是不遑多讓啊!”

 諸樂耘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接著侃侃而言道:

 “張兄,他們老李家的子孫,真可謂是行商之奇才呀!設若讓你經營這麼一家酒樓,你如何能做到生意如此之興隆?張兄請看,這幾十張桌子,客人流水一般吃個不停,稍有位置空出,立時就被別的食客搶去,這樣一天下來,那得有多少銀子可賺?這樣一年下來,又有多少銀子可存?這簡直就是一座看得見的金山呀!看不出,這位越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想不到竟有這般賺錢的好手段,諸某可真是佩服啊,佩服之至!”

 “諸兄,你小點聲!”張木燁舉起酒杯,下意識地擋在自己的面前。

 “誒,沒事!”諸樂耘笑著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這京城的耳目,不都是你張兄的手下麼?你我在這鬧哄哄的酒樓裡說話,張兄又何須多慮?今日只要不是皇上親來,任誰也休想動得了你我!”

 此時的諸樂耘,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只見他滿面盡帶潮紅之色,神情意態已是肆無忌憚。他手舉酒杯,一邊不斷為自己斟酒,一邊一杯接著一杯地下肚,待說到“今日只要不是皇上親來,任誰也休想動得了你我!”之時,面上神色則更是得意之極。

 張木燁見諸樂耘興致頗高,便也跟著連連與之碰杯。他一邊喝酒,一邊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