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遊郎 作品

十四、教育與引導





劉沙河又抓起茶杯喝茶,片刻後,放下茶杯,緩緩地說道:“投資是有風險的!凡是投資既有高回報的好處,也有金錢打水漂的風險。但是你必須具備管控風險的能力,要具備管控投資風險必須學好金融知識,現在教授你們政治經濟學的老師歐陽康博就是最好的老師,曾經是上海復旦大學金融系的教授,國民黨逃走臺灣時因不願意隨從,被軍統特務暗殺,幸運的是碰上了黃家老二黃敬宗,被他救了下來,帶回了這裡,解放至今一直在這裡為武陵書院培養後代。所以以後聽他的課認真點,不要浪費了受教的機會,畢竟人家近七十歲的人了,活一年少一年了。”




“狗日的癩子狗,又在我背後詛咒人嗦!”這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藏青西式套裝的微胖老人,黑色皮鞋擦得賊亮能晃瞎人眼,小手臂上搭著一件黑呢子大衣,滿面紅光,頂上頭髮稀疏,四周比較黑的頭髮全都往中間梳,典型的“地方支援中央”型的老年髮型,身高不過一米六五,正是周航的政治經濟學老師歐陽康博。劉沙河教授一米七五,比他高十公分,所以經常對他進行身高歧視,叫他“打字扥”。而歐陽康博教授因劉沙河頭上一塊頭皮沒頭髮,於是為了反制的需要就叫他“癩子狗。”




劉沙河並不覺得尷尬,而是理直氣壯地說道:“去去去,沒看我正在教育學生嗎?我教他要向你好好學習經濟學和金融學知識,有錯嗎?”




“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知識就在那裡,學不學得去看娃娃們的悟性!”歐陽教授癟了癟嘴,隨即又生氣地問道:“你教育學生可以,可你咒我活一年少一年是啥意思?”




劉沙河不宵地說道:“沒啥意思,實話實說而已,都七十歲的人了,還沒活明白?”




歐陽教授怒道:“明白個錘子!老子才六十八歲,哪有你說的那麼老?本人生於1913年6月19,還是農曆,跟菩薩一天生日。”




劉沙河更加不宵,說道:“可惜你不是菩薩,得意個球。”




周航看兩個老頭子吵起來是沒完沒了,於是趕緊悄悄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春節臨近了,武陵書院上下兩院在一九八一年一月二十日,農曆臘月十五,二十節氣最後一個節氣大寒這天,放假了!




雷擊山冷凍大,下山的鐵鏈和山路都有凍冰,異常滑溜,鷹嘴崖下山的關卡已經關閉,所以冬天的人們基本都蜷縮在家裡燒葛兜火(松樹、柏樹的根部樹樁叫葛兜),比較講究清潔的人家就烤槓碳火(用青岡樹幹或者雜木樹幹用土掩埋燜燒而成的木炭),但烤槓碳火必須注意通風,保證新鮮空氣的流動,預防一氧化碳中毒。




陳建國望著圍坐在火盆周圍的一家人,有些感慨,說道:“一年這樣子一家人圍著一起烤火的時間太少了,想想多幸福啊!”




他的父親巴圖用火鉗翻著著烤土豆,邊翻邊說:“過著現在的日子,想著當初玩著命把小鬼子趕出中國的時候,值了!只可惜我的仲旺叔沒有看到這一天啦,他是替我去犧牲的啊!”




說罷,眼花泛起。陳建國的母親陳淑華安慰道:“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替仲旺叔孝敬長興大伯就好了,那個年代,誰活下來都不容易!只要這個國家興旺了,民族富強了,就沒有人會忘記那些保家衛國的英雄們!”




兒媳衛美也跟著安慰道:“爸,你也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呀,能活著享受這一刻的安寧和幸福是應該的。兒孫繞膝也足以告慰祖宗的在天之靈!”




巴圖捏了捏烤焦的土豆,遞給陳愛衛、陳愛美、陳愛華三個孫女吃,然後放下火鉗,說道:“建國、衛美,想吃就自己拿,剩下的洋芋都烤好了的。”




衛美揭開爐子上的銻鍋蓋,說道:“爸,不要管我們,現在吃多了,呆會兒銻鍋裡的蹄髈好了,真正吃飯的時候吃不下且不虧了!呵呵......”




陳建國說道:“能吃上這個大蹄髈還得感謝航小子,這傢伙,才放假一個星期,就搞來兩頭野豬和一頭麂子,打獵的本事確實了得,以前陳濤在家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衛美說道:“航小子和他舅舅打獵的本事不都是爺爺教的嗎?呵呵...爺爺八成是把山林裡的野物子當八國聯軍看了。”




陳愛華吃完土豆,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說道:“聽祖祖和歷史老師講,進入北京城的八國聯軍也好,日本鬼子也罷,都是畜生!”




巴圖點頭贊同,說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真正的情況比書上記載的殘酷得多!我老家那嘎查就在西遼河邊靠近雙遼縣那個地方,九一八事變後,東北三省就全部落入了日本鬼子手中。鬼子佔領東北期間,製造了許多駭人聽聞的慘案:臭名昭著的731部隊,把許多中國人做活體實驗,簡直慘無人道;像阜新煤礦萬人坑,平頂山慘案,白家堡慘案,老黑溝慘案等等,簡直是罄竹難書。我們嘎查出來三個人一路南下,終於找到了抗日隊伍,義無反顧地入了隊伍,等到抗戰結束時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